“而且。”

“而且什么？！”季璘一脸我再也不想接受任何刺激的表情凶狠瞪起眼！

闵淮序：“而且你的尸身早就被他带回了金池府，不出意外的话。”他讪讪道，“他应该是日日都能看见吧。”

季璘表情有片刻空白：“？”

他抓住闵淮序的领子疯狂大吼：“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闵淮序被摇得差点呕吐：“你平时从来都不许我提他啊啊啊啊啊！！”

就算眼睛看不见，都能想象得出季璘一脸死了爹的表情，闵淮序捂着胸口咳嗽两声，缓了缓，摸摸索索摸到季璘的袖子：“二郎啊，你当初为什么要给、给晅裴戴绿帽子啊，我记得你那时不是很心爱他吗？”

自从得知晅裴出现，季璘脸色就没好看过，他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就像听到什么很搞笑的话一样：“心爱？你觉得我爱他？”

闵淮序：“不止是你，大家都这么觉得啊，若不是因为你主动提出与神族联姻，幽泽与长明天，也不会止戈停战，得以休养生息。”

季璘心说我去他妈的吧，少狰想铲除我这个眼中钉，孟朔想羞辱晅裴让他听话，这才是那段联姻背后真正的目的。到最后其他人倒是世界和平皆大欢喜了，可我季璘呢？不过是牺牲品。

“我不喜欢他。”季璘斩钉截铁，没有一丝犹豫，“冷漠自私的混蛋，狗嘴里从来吐不出象牙，能跟他在一起那么多年，不过是因为老子能忍。”

血沼里诞生的妖物，天生地养，自由随性，季璘从来都轻佻散漫嘻嘻哈哈的，讲话带着五分戏谑，闵淮序从来没在他语气里听出过这样丰沛的感情，甚至都有些咬牙的意味了。

闵淮序有些尴尬地抿了抿唇。

虽然从小一起长大，但其实晅裴同他并不相熟，那位天族最小的五殿下，个性的确是有些，不，是很不好相处的。

“竟是这样吗？”相顾无言，唯有夜风吹拂，闵淮序将下巴搁在手臂上，用只有自己一个人能听见的声音小声道，“我从前还羡慕过你们呢……”

子时三刻，夜色幽微，风声泠泠。窗扉旁倒映的树影沙沙轻晃，仿佛有生命般在地上游动，晅裴面无表情立于厢房中，淡淡瞥了一眼床上睡得东倒西歪的人影。

那把剑，枕在他身侧。

黑影自地面爬上男人眉宇，只见他略微挣扎一瞬，便立马陷入了沉眠。

晅裴伸出手，青铜剑乖乖飞至他手中，他一手握剑，一手仔细摩挲，毫不意外地，没有感受到那抹剑灵的气息。

林间兄弟没有撒谎。

如此强大的剑灵，能孕育出他的神兵屈指可数，晅裴只片刻就能在脑中浮现出那几把剑的名字和它们的主人，无论是谁，都不可能出现在菩兰城。

那剑灵好像很怕他。

墨色的眸子微微一转，晅裴将剑放回原位。

自从那个人死后，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对一件事，这样提起兴趣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