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往前跑,跑到街边那僻静的广场才停下来,那广场空阔无比,坐落在街区边缘,晚上人们吃完饭,偶尔会在广场内散步。
陈觉和苏明月站在广场靠近岔路的边缘,远处的喧闹穿越几百米传过来时,已经变得十分微弱,路边出来是绿化带,稍稍往里,是一处人工种植的草坪,草坪上每隔一段距离,就能看见供人休息的石凳。
陈觉便拉着苏明月在最近的一处坐下来,两人都累极了,喘着粗气,抬手去擦额头上的汗,缓过来后,苏明月堆积在心中的情绪似乎已经被沿途的风尽数吹散。
她看向陈觉,声音还有些沙哑,她清清嗓子,问道,“你送我回来之后,不会一直在这里,没有回桃花村吧?”
陈觉点头坦白道,“是。”
“为什么?”
“因为无聊,回去也没事做,难得来一趟你生活的地方,就想多看看。”陈觉说着,对上那双充满好奇的眼睛,他若无其事地晃了下神,嘴硬道,“顺便帮你把把关,看看你那个相亲对象。”
说到这里,陈觉的眉头皱了起来,他毫不避讳地戳苏明月的心窝子道,“不过,你眼光也太差了,你那个高中同学就是朵发臭的烂桃花,他配不上你。”
陈觉理直气壮地说完,偷偷瞄过来看苏明月的眼神被她抓个正着,他想起刚才苏明月落泪的样子,以及现在她脸上还未消散的红肿,他瞬间软下来,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承认道,“我打了他,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我不是无缘无故打他的,是因为他真的该打。”
陈觉想起林青竹说的那些话,他就气得牙痒痒的,后悔当时怎么没把他揍到满地找牙。
陈觉这几天都住在街区的酒店里,因为怕苏明月在相亲时会吃亏,他一直在暗暗跟着他们。
今天傍晚,林青竹接了个电话,陈觉因为不想被苏明月发现自己,就一同躲到了林青竹接电话的地方,就在这时,他听见了林青竹跟电话那头的人说的话。
他一边抽着烟,一边打趣道,“去尼玛的,不过,相处几天下来,也就是那么回事,以前是觉得她长得挺清纯的,又乖,叫起来应该挺好听,所以有那么点印象,现在相亲真碰见了,也就那样,保守无趣,一点意思都没有,我看见她都硬.不起来。”
“人家还理直气壮说我不是她喜欢的类型,笑死,她什么条件,还好意思来挑我,你都不知道,她妈看见我那个巴结样,恨不得把她女儿倒贴给我,我还没说什么,她倒是先挑上了。”
林青竹猛吸一口烟,白烟从他的嘴里和鼻孔冒出来,对面说了句话,他不屑道,“拜托,我也不是什么都吃的好吗?我跟你说,上一回她妈不是缠着我让我带她去宜江市找苏明月嘛,我那边有个兄弟,当时刚好碰见,他告诉我,苏明月已经被公司炒鱿鱼了,但总经理好像派她去干别的私事去了,她妈不知道这件事,还一个劲儿地讨好那个总经理,我跟你说那个场景真的太逗了。”
林青竹顿了下,不知道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什么,他轻笑一声,“当时不是想着,事情都到这个份上了嘛,就玩玩呗,我本来想着给她留点面子的,毕竟她长得也不错,要是肯做,也不是不行,谁知道她是不给我留情面,我委屈啊。”
“不过我也不稀罕做,先前我让那个兄弟四处打听,你猜打听到了什么,她辞职后,跟别的男人搞在一起,你想啊,什么私事需要直接同居,不会是接了那种生意吧?天,我怕得病。”
“算了算了,不好玩,这几天装得好累,感觉都要憋坏了,还白瞎我买那些东西上门。我估计过两天回去,到时候去吃点好的,这样寡淡无味的,连那些一千块的头发丝都比不上哈哈哈……”
林青竹笑了会儿,挂断电话,意犹未尽,吸完最后一口烟,扭头看见自己身后站着个高高瘦瘦的男人,他没在意,将烟头随手丢在地上欲走。
谁知男人见此,故意挡在他面前不肯走开,他忍着怒气道,“兄弟,让一下。”
此时陈觉的忍耐已经到达极点,他目光阴郁狠厉,死死瞪着林青竹,像是要把他撕碎,剜成肉饼,他握紧双拳,因为过于用力,他双手微微发抖,手臂和额头上青筋凸起。
他刚才一直在想,算了,要是动手给苏明月带来麻烦就不好了,还是私下找机会跟她说吧。
可是林青竹的话让他感到无比恶心,恶心到他觉得如果不给眼前这个人一点教训的话,怕是以后死了,棺材板都得被他气得翘起来,他诈尸坐起来还会质问自己当初为什么允许这个满嘴喷.粪的人污了苏明月的名声,污了他的耳朵。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陈觉蓄力,直接一拳砸在了林青竹的嘴角上,将他砸得踉跄两步,身形不稳险些摔倒在地。
林青竹被打蒙了,只觉得自己的口腔涌起一股血腥味,抬手一摸,痛得他龇牙咧嘴。
陈觉不给他喘息的机会,上去揪住林青竹的衣领,把他推到墙边又是一拳,林青竹反应过来,抬手格挡,“你他妈谁啊,有病啊!”
陈觉死死拽住林青竹的领子,想要继续揍他,这时林青竹眸子一眯,突然低声吼道,“苏明月知道你是这样的人吗?”
听见她的名字,陈觉的手顿住了,细汗浸湿他额前的头发,他轻喘着气,拳头悬在空中,双眸阴狠猩红,林青竹见势,直接还手砸在陈觉的脸颊上,逼得他后退,让两人拉开距离。
林青竹摸摸自己的伤口,往旁边吐出一口含着血的口水,“我想起来了,我见过你的照片,你就是跟苏明月厮.混的那个男人吧,这么大火气,一上来就往死里揍,至于吗?”
陈觉低吼道,“你再造谣一句试试。”
他的声音低沉阴冷,就像从地狱爬上来的恶鬼索命一般威慑十足,林青竹自知他打不过疯子,只好说道,“兄弟,如果你被自己暗恋多年的人贬得一文不值,你难道不生气吗?我就是说她几句而已……”
“你本来就一文不值,暗恋?你也配。”陈觉咬牙切齿道,“你离她远点,要是再敢造谣,损她名声,做出伤害她的事,我弄死你。”
林青竹瞪着眼睛,见陈觉随时要扑上来撕了他似的,不像说假话,加上他本来也不想跟苏明月再纠缠,打算今晚就回去说清楚的,他扯正自己的衣服,轻蔑道,“真他妈晦气,我本来就没打算继续跟她相亲,没意思。”
陈觉还瞪着他,他便抬手指着陈觉点了点,警告他道,“你再动手,再动手我报警告你故意伤害!”
陈觉隐忍着,林青竹说完,逃也似的溜出宅巷回到那头,不时回头看,生怕陈觉趁机追上来偷袭。
两人离开时,林青竹知道陈觉在暗中跟着他们,他就故意凑近苏明月,想要气一气陈觉,回到苏家门口,见陈觉没跟上来,他就趁机报复,给苏妈说些模棱两可的话,这样就算苏明月能够跟陈觉在一起,苏妈对陈觉的偏见也够他们折腾的了。
陈觉赶到时,看见苏明月的模样,他就猜到是林青竹那个家伙在中间挑拨离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