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明因头也不回地呛他一句,拿着另一个手铐按照同样的拷法把他俩的右手拷在一起了。
好了,这下就是把他手腕捏碎,逼迫他松手也很难成功了。
他们彻底锁死了。
“我没带钥匙过来,我好像还忘记放在哪里了。”
曲明因得意洋洋地说着,放过他的右手臂,一屁股坐在他怀里,挪来挪去,挪了一个好位置。
他真的太欠.干了。
季时岸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将眼底复杂幽微的情与欲隐藏起来。
他向后半躺在沙发背上,抬了抬下巴,喉结微动,一个漂亮性感的动作。
曲明因美滋滋地跟着向后仰,放松地躺在他胸膛上。脱掉拖鞋,曲着双腿,脚掌踩在沙发上。
这一幕就如一只深灰缅因猫无奈地半瘫在深蓝沙发上,怀里缩了一条漂亮赖皮的小白蛇,把他缠得死死的,还在不停地磨蹭与作怪,美好、温馨又逗趣。
曲明因主动抓着季时岸的手抚摸着自己的腹部,刚吃饱不久,有点圆滚滚的小肚子。
“我都有点吃撑了……”
想被他.干一顿帮助消化是吧?想得美。
季时岸的身体绷得燥热难受,但薄情的嘴冷冷地吐出两个字:“闭嘴。”
“哼。”
曲明因听出来他很恼羞成怒,知道自己暂时占了上风,没再得寸进尺地招惹他。
此时的影片已经演到楚门发现不该出现在生活里的摄像机。
主动寻找真相的过程是缓慢残忍的,但是比蒙在鼓里,享受着建立在所爱之人痛苦上的快乐,且以伤人伤己的方式认清真相更好。
主动选择总是好过被迫接受。
苏清然问过季时岸:“如果是你面对楚门的困境,你会怎么办?”
6岁的他认真思考许久,回答她:“我也会选择逃离,寻找自由。”
她点点头,没有评价他的选择。
他又说:“可是找到自由的我,也许还是会想念桃源镇的美好生活。”
她扯开唇角露出一个难言的笑容,将他拥入怀里,语带哭腔。
“不愧是我的小岸,你太聪明美好了,妈妈好爱你。”
后来啊,季时岸反复地想,我求你不要那么爱我,我承受不起啊,妈妈。
如今面对曲明因也是类似情况。
他们真的很爱他,但他因为他们的爱受到伤害。
他们所做的一切都算情有可原,可他不想接受。
他拿他们没办法,还要为伤害他们感到抱歉,还要坦然面对他们的离开。
……
究其原因,只能怪他长成他们喜欢的样子吧。
“我是11岁时看的这部影片。”曲明因小声说着,“一开始我很羡慕楚门,长相英俊,笑起来特别有感染力,有父母有爱人有朋友,连工作都很轻松愉快……反正一切都很美好,然后发现剧情就是把美好的东西撕碎给我看,我很难过。”
“有人运气很好,过着你向往的美好生活。”季时岸淡然地开口,“楚门只是和我们一样,运气不够好。”
“我也是这样想的,因为比我们运气还不好的人多了去了。”曲明因笑了笑,摩挲着他漂亮的手指,轻声感慨,“我当时便懂了,爱是全靠好运和你情我愿才能一起编下去的谎言。”
季时岸也懂了,曲明因自认当初在与他编写谎言。他们编不了一辈子,因为他愚蠢无能,身心素质不行,他也不够配合。
与人谈情说爱是很费人的事儿。
此时的影片已经播放到楚门开始逃离桃源镇,他的“妈妈”“妻子”“好友”等彻底摘下虚假面具,拿着大灯,手挽着手,气势汹汹地在全镇搜捕他,阻止他逃离。
“我当时看到这一幕很受震撼。”曲明因再次袒露心声,“我觉得我妈因为我父亲连带着恨我,视我为耻辱,差点因我丧命……她对我没感情,想害死我是可以理解的。所谓母性并不能束缚她的本性,她没有被‘母亲’身份困住。”
“我外婆和小姨在我与我妈之间选择偏帮她也很正常,毕竟是血缘加多年亲情。”
“但是呢,你看楚门多好一个人,那些人陪他生活了几十年,演了几十年的戏,当真就对他半点感情都没有吗?没一个人帮他逃跑……”
“还是同一个道理,运气不够好,错误的人扎堆在他身边。”季时岸冷静地解释。
“所以我也不为难自己了。”曲明因抓紧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交不到想要的朋友我就不交,不是我喜欢的样子我也不勉强不将就……”
“是你喜欢的样子就要勉强了么?”季时岸犀利地反问他。
“我没勉强啊。”曲明因回头看着他,十分理直气壮地问,“我有表达过‘季时岸,你必须喜欢我’之类的意思吗?”
确实没有,多年缺爱的他没有底气说这样的话。
季时岸微微挑眉。
“是你明知我是古怪病态小毒蛇依旧被我吸引!是我们分开2年,一接触起来你还是会对我有兴趣和性趣!是我有魅力,是你自找的!”
曲明因很骄傲地说出这些话,字字句句,开心自信,掷地有声,因为这些是他的所见所闻,他给的温柔与偏爱足以让他恃宠而骄。
季时岸用幽深锐利的盲眼盯着他,他丝毫不闪躲、不认输、不让步,甚至得意地晃了晃他们锁在一起的手。
“我只是用一种另类方式邀请你来陪我玩,没有勉强和逼迫你再爱我一次,不是吗?”
“蠢话真多。”季时岸不耐烦地回他一句。
“你——”
眼看他还要继续争辩,季时岸一手环着他的腰,一手握着他的脸颊,扭过来偏向自己,让他保持别扭难受的姿态,一口堵住他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