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终于想清楚了,直视着他的双眼冷静否认,引得他微微挑眉。
“本来是不会这样对你,挺没意思的。”来人继续给出微妙的解释,“遗憾的是我一时半会儿想不到比这有意思的事儿。”
这人在冷静犯罪,大秀智商,在聪明和愚蠢交界处横跳,啧。
季时岸微微扯了一下唇角,用舌尖舔了舔发干的唇皮,坦诚地附和他。
“确实挺遗憾的。”
“呵。”来人被他的话逗出古怪的低笑声,显得刺耳又愉悦,“可听你这么一说,我又不觉得有那么遗憾了。”
就冲这话来说,来人对他的兴趣颇深啊。
这不是坏事,也不是好事。
季时岸正思考着,听到来人起身走向一旁,紧接着传来倒水的声响,随后就走回来,将这杯水递给他。
“喝点水吧,没下药。”
这么对待他,真不拿自己当绑匪啊?
季时岸眼里显露笑意,抬手伸过去,来人将温热的水杯稳稳地放在他手中。
下一秒,杯中水被他用来泼洒来人一脸,以至于对方下意识地闭上双眼。
他又将水杯随手砸向一旁,砸中一个花瓶,连带着一起怦然落地。接连传来两道响声,杯子与花瓶落在地上四分五裂,玻璃与碎片四散飞溅。
他抓住来人手腕往自己这边一拽,迫使对方重心不稳,头晕眼迷地倒在自己身上。
他一掐上去就发现那截手腕很细,紧跟着发现来人体重偏轻,且有平坦的胸膛。意味着来人性别为男,有一副脆弱身板。
季时岸一边冷静地判断着,一边果断地用双手握紧他的脆弱脖子,感受到手心里凸出的小巧喉结,以及激烈跳动着的脉搏。
身体与心理素质不行,心跳与呼吸因他轻易变化,精神状态更是堪忧……当真如一条可以被他轻易制服,或者说是弄死的蠢蛇。
他继续围着对方的脖子摸索,摸到一溜绑成鱼骨辫的头发,也是过肩长度。接着有意寻找变声器,不知道藏在哪里,他没找到,只是摸着一枚冰凉的耳钉掂量几下,也没发觉异样。
最后,他往人脸上一摸,摸得一手湿漉漉的水。手心传来的触感告诉他,小V脸,五官精致,睫毛挺长,一眨一眨的,扫得他手心发痒。
那么问题来了,他一巴掌能不能捏死这条古怪病态的漂亮小毒蛇?
季时岸吐了一口长气,手指往回蜷缩,想收回来,又没真收。
一向冷静的心冒出一个可笑的疑问——“我怎么就非要手贱去摸这张脸?”
他怀里的漂亮小毒蛇早就从慌乱里反应过来了,始终任由他乱摸,丝毫没有挣扎反抗,还被他的摸索逗笑了。
唇角在他手指下面得意地上挑,眉眼在他指缝间露出弯弯的弧度,惊喜之情溢于言表。
“你还没摸够吗,季时岸?”
古怪嗓音发出一种混合娇气与得意的质问,是漂亮小毒蛇每次把他诱骗得愚蠢上钩时的语气。
曲明因。
一向很会招惹与折腾他,时隔2年,依旧如此。
季时岸自认聪明冷静,自诩擅长玩蛇,却被这条蠢蛇无情玩弄了。
只能说蛇是真的养不熟。
小时候那条小白蛇就是他费时费力、用心养着。它看似温顺乖巧,实则想溜就溜,有一天就在他眼皮子底下溜之大吉,不曾回头。
他丧失兴趣,谨记教训,再也没养宠物蛇。但他自以为是,被愚蠢的喜欢糊了双眼,把人当“我的漂亮小毒蛇”娇养。
没想到养着养着,曲明因突然溜得无情果断,头也不回,一副彻底退出他生命里的姿态。
入梦的带不走,想溜的留不住,他自然就干脆利落地彻底放弃。
怎料2年后的此刻,曲明因又以冷酷病态的姿态再次闯入他的生命里?
他思考了两秒,随意地捏着曲明因那层脸皮扯了扯,当初被他养出来的肉掉没了。
“太薄,手感不怎么好。”
曲明因当初在他面前一直在努力隐□□性,努力保持友好和理智,是一条任他搓圆弄扁的娇气小白蛇,只有被折腾惨了才会恨恨地咬他脖子和肩头之类发泄。
现在的他不仅是身心状况更加堪忧,甚至舍得弄瞎他的眼睛,恶意绑架他,还说对他的兴趣只能维持3个月?
从他身边溜出去两年,受尽刺激?吃尽苦头?终于黑化疯批了?
讲点道理,冤有头债有主,谁伤害他报复谁去,回头冲他发疯是什么意思?他是一副可以被他欺负的模样么?
季时岸扯了扯唇皮,泄露一丝嘲讽情绪。
曲明因透过他的指缝将他的神情变化看在眼里,眨了眨眼睛,放下了唇角。
“那也没办法,好不了了。”
他说得别扭又无奈,季时岸听出来别有意味,但没有回应他。
曲明因瞧他没动静,故意伸出舌尖舔了舔他的手心。就如被蛇信子扫过,一般人还真忍受不了。
季时岸以前对这套十分受用,现在却收缩手指,同时露出嫌恶的表情,用T恤一角把手心擦干净,手腕上的手铐碰撞生响。
“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