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秦有所察觉,握住他的手:“怎么了?”
玄山派,他突然想起来了。
阳秦的反应极快,他问刁鸿:“不会是那个死缠烂打要追你的小弟弟吧?”
刁鸿结结巴巴地解释,解释不过去了,于是装着腰痛跟阳秦撒娇:“你快给我按按,滋儿滋儿地疼。”
阳秦站起来,把刁鸿抱进休息室里去了。
门要反锁,灯要关。
刁鸿被阳秦放在了长椅子上,他拉阳秦的胳膊,阳秦就那么无动于衷地站着,居高临下地看他。
其实什么都没看清,只能听,听见彼此的呼吸。
刁鸿的呼吸是很好听又特别的,一吸三呼,气蕴长,所以喘息起来也很诱人。
阳秦想得有些脸红,好在休息室里昏暗,刁鸿并不能看清。
刁鸿干脆半跪着,挺直了腰背,这样才能够得着阳秦的脖子。他抬手搂住了,使一点劲往下压:“你给我亲一下。”
“不亲。”阳秦脖颈僵硬,死都不动。
小瞎子固执起来是很难搞的,他没多生气,但是就是爱受哄,越是哄他,就是越是软和,软到一定程度就能抱在怀里随意揉搓了。
刁鸿蹭上去,一下就把阳秦的嘴唇吮住了。阳秦推他,但是力道不够,也就是让刁鸿轻轻地闷哼了一声。
刁鸿猛地使出一招小擒拿,剪住阳秦的手将他按在了长椅上。
“别生气了。”刁鸿说着就跳下长椅,开始替他揉捏按摩胳膊。
“你干嘛?”阳秦坐起来,“不是你说腰痛,干嘛还给我按?”
“我瞎说的,不痛。”这时只有他们两个人,刁鸿便有些口不择言,“你昨晚使那么大劲儿,早上不是说腰酸,我给你揉揉。”
“昨天是你说不够劲儿,让我用力一点。”阳秦觉得脸热,越说声音越轻。
刁鸿唯唯诺诺地应声,表示确实是自己的不对。他想起来,昨晚还打了阳秦一巴掌,扇在屁股上,皮肤都红了。
刁鸿觉得对不住阳秦,于是掐住他的腰,轻轻重重地按。
阳秦让他摸得浑身发热,干脆站起来,躲开了。
两人吵吵闹闹地在休息室里虚度了几乎一下午的光阴,等傍晚出去,门差点又上锁了。
刁问站在武馆的破招牌底下等刁鸿,他以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愤懑眼神盯着刁鸿,刁鸿自知理亏,不敢叫嚣反抗,只是一闭眼,决定任打任骂。
而出乎意料的是,刁问什么都没说,他只是从墙上取下剑来扔进刁鸿怀中。
宝剑沉沉一把,握在手里有铁的光滑跟冰凉。
这是当年刁问武馆新开的时候华山的老宗师送的,据说是武当镇山之物。老宗师别无他求,只想光耀宗门,将武当剑法跟逍遥拳发扬光大。
可惜,武馆没落了。
剑术班解散,宗师殡天,只留这把镇山剑还悬挂高墙,落满灰尘。
刁鸿不练剑,只打拳,可拳也不见得练得好到哪里去。
他捧剑站在武馆门口,只是眼望着父亲的背影。
瘦高的个子,被洗得发黄的武术服,几千块的广告费,写着爱美丽男科。
武馆就要败了,不知道是败在父亲手里,还是败在他手里。
刁鸿锃一下将剑拔出,那凛冽锋利的寒光直逼人眼。
不知哪来的经霜的蛾子,急速地向这里飞扑,它猛地将身体磕死刀刃。
血迹只有一小块,几不可察。
刁鸿将它抖落了,被斩成两截的死蛾掉在地上,小师弟们换了衣服出来,经过时纷纷踩踏。
蛾子不见了,刁鸿又把刀送回刀鞘。他将其背上肩膀,拉住阳秦的手回家去。
第二天天还没亮,阳秦刚醒,往旁一摸,却已经空了,刁鸿早已起床去武馆练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