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江浔一人拖着行李,去了录制现场。
没带卢杳,也没带戴哥。
用他的话来讲,别人都是独自上阵的,他又是助理又是经纪人的,很像没牌硬耍。
于是卢杳和戴哥大清早的站在公司门口,手中挥舞着卫生纸,眼含热泪对江浔送别。
江浔把小行李箱搁在自行车后座找了根弹力绳绕了几圈,又蹬了俩小时自行车负重到达场地,并且又收获一个惊呆了的门卫大爷。
还是打车来的多,扛着行李蹬自行车的江浔简直不要太惹眼,一路上收获诸多回眸。
不过这些人对于江浔来说就是一群大白菜,他没一个以前就认识的,他又跟人反着来,不是熟人反倒不觉得羞耻,于是泰然自若地拖着行李到宿舍。
拢共二十个学员,节目组也没有太抠搜,大手一挥,全是小单间。
人都住齐了,毕竟大家都要吃饭的,回头棚里家里录制场地三头跑太浪费时间,不如住进来方便。
江浔没这个烦恼,他有江恺行给他开的底工资和家里的补贴,每个月啥也不干也不会饿死,纯粹是懒,不想折腾。
这种综艺有点儿像真人秀了,没看见摄影师,但摄像头不少,零星几个工作人员和综艺导演也不在这时候露面,可能都在后台看。
排练厅那边应该已经开始录了,江浔看到不少人在门口走来走去,他效率不高,收拾好东西出门时已经没什么人了,只碰见一个蹲在门口兴致勃勃打电话的傻小子。
这棵大白菜江浔勉强算认识,严霜识,前几天刚在谈钰那里认识的。
严霜识看见他倒是愣了一下,两人礼貌地朝对方点点头,他就继续对着电话那头絮叨起来。
江浔则往排练厅走去,还隐隐听见严霜识电话那头的年轻男人正嘱咐对方赶紧过去,不要最后一个进门落人口舌。
操心程度着实让江浔恍惚了一瞬,有些怀念。
想当年自己屁股后头也跟着这么个“前辈”,絮絮叨叨替他操心这个操心那个的。
排练厅地方很大,像舞蹈房,整面的大镜子,木质地板,地上摆了二十个坐垫,坐垫正对面的是四张椅子和一张大长桌,大概是老师们的席位。
江浔进门时也不太清楚到底来了多少人,大家都没坐着,不能用坐垫的空缺来判断。
严霜识倒是窜的很快,在江浔开门那一瞬间跟着挤了进来。
对面的一片人大概有认识严霜识的,但不认识他,于是就造成了眼睛忍不住瞥向严霜识又想瞟过来看他,嘴动着,想打招呼,又不好开口的局面。
江浔也没好意思开口,习惯性地微微俯身点了下头当问好。
对面有几个人见状犹豫了一下,稀稀拉拉地用同样方式回礼。
严霜识看别人这样,也跟着俯身点头,结果等江浔站起来发现对面还在问好,又把头低下去了。
就这么反复几个来回,双方人马都很是摸不着头脑,越弯越低,几乎要给对方磕下去了。
谈钰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个场面,着实愣了好一会儿,笑声在大脑还没有给予指令前就出来了:“你们在举行什么新的见面仪式吗?”
江浔弯着的腰僵了一下,随后装作若无其事地站好,往前走了两步想给谈钰腾出走路的地方。
来了一位老师,方才那种迷之状况终于停下了。
学员们兴奋不已,有的喊“谈哥”,有的喊“谈老师”。
谈钰笑着“诶”了好几声,道:“坐好坐好,那个……因为要上镜嘛,咱们陆老师和汪老师就想妆化好一点,到时候播出去好看。然后张老师有点事儿,耽误了,还在路上,一会儿就到,同学们稍微等一下。”
谈钰不知道是因为江浔离他最近还是在履行戴哥的邀约工作的缘故,轻拍了江浔一下又跟他单独说了一遍:“坐好。”
江浔浑身不自在,下意识找了最后一排最边边的位置落座,躲得远远的。
这次作为“老师”的配音演员一共有四个,除了谈钰都是德高望重的老前辈,外行人认识的不多,但是业内名气很大,几十年的资历。
相比之下谈钰这个网配商配加一块儿小二十年的资历都有些不够看了。
但办节目需要收视率。
谈钰是新一代的佼佼者,能力出色,三十出头的年纪,干到这个水准,说实话……很适合作为幻想对象。
慕强本来就是人的本能,大家喜欢看谈钰这个人,节目组就可以借他来宣传,没什么不对。
人都齐了,江浔和严霜识属于并列倒数第一,好在在老师进屋前赶到了。
谈钰扫视一圈,看一群人都抬头眼巴巴地望着自己,突然笑了,漫不经心地问:“今天都练基本功了吗?要不一起来一遍?诶练了的先举个手吧!”
练基本功这件事基本已经被这帮人编进DNA了,举手举的一个比一个快。
江浔手支棱在半空,不知道该不该举。
他有理由怀疑谈钰在内涵他,但他没理由掀桌。
最后眼睁睁地看着除自己外的所有人都伸了手,再想浑水摸鱼时已经来不及了。
谈钰盯着他笑的灿烂:“就这位同学一个人没练啊?那一会儿你加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