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鹤渊发现张氏离开,和离书,顾若芙回到陵江府
夜间的江风多少还是有一丝冷意的,肖鹤渊在江边驻足望了许久,直到再也瞧不见船上那人的身影。
松青看着眼前这略有些落寞的背影,忍不住上前询问道:“公子,是否要派人在下方渡口拦截?”
肖鹤渊此时才似回过神来,只微微凛神并没有搭话,转身时,瞧了一眼还被松青抱在怀中的素月,神色阴沉了一瞬,又立即朝身后的马匹走去。
未曾得到答复,松青一时拿不定主意,可心里却是隐隐有了猜测。
“别去打扰她,给她些时间处理好家事。”
肖鹤渊丢下这句话,立即翻身上马,转而目光落在了身后的那座城池上。
其间依旧可见灯火明亮,城内时不时随着风裹挟而来的喧闹气息,与此时他们身处的清冷之地,截然不同。
可这灯火通明之下潜藏着的诸多危险与杀机,却也叫他感之心寒。
蓉蓉此刻走了倒也好,他便能完全抽身投入到肃清之中。早日将这一些不安分的因素通通铲除,他也好早日接他的妻子回家。
想到这里,肖鹤渊长长的扬起马鞭,朝着盛京回程。
顾若芙也在船头站了许久。
荀潇等人也一直陪在左右,看着顾若芙略显单薄的肩膀,忍不住劝慰道:“姑娘,我们还是进去吧,你带来的那位贵客现下应该已经安置好了。”
“嗯。”顾若芙浅浅的应了声,便随着荀潇离开。
而这一艘略显巍峨的商船,也在夜幕的笼罩下,逐渐隐没在江面上。
永安侯府内,公子院中。
松青和素月并排跪在地上,肖鹤渊坐在桌案边,皱着眉瞧着手里的那张纸。
在烛火的映照下,原本冷漠的面容倒显出了几分暖意。
见肖鹤渊眉头不展的模样,房内的几人皆是一副惴惴不安。素月从刚才被掐醒之后,便一直沉默着,一言不发的跪在地上,低垂着眉眼,也瞧不出什么情绪。
松青有些心烦难安,频频侧目去瞧素月的神情。
而一旁躬身站着的柴管事,对此情形倒是有了些猜测。
方才他们回府的时候就未见得着表小姐,想来这其中的关键就在这上面了。
“什么时候发现?”肖鹤渊突然沉沉的开口问道。
柴管事闻言,立即回道:“就刚刚您回府的时候才发现的,但是晚饭时人还在。”
方才他见回府的行列里独独没有顾若芙的身影,不知怎么就想起往西苑跑,却没成想西苑主屋已经人去楼空,夫人和芳姑姑主仆二人都没了踪影,只留下这一张纸在桌案上。
柴管事顿觉事有不妙,连忙拿着纸赶了过来。
肖鹤渊瞧着上头的和离书三字,以及末尾处加盖的公章,嘴角不由得扯起一抹冷笑。
想了一会儿,又将手里的纸重新叠好,放在一旁。
“父亲在外巡视不可分心,西苑的事就暂且按下,等父亲回来的时候,我自会同他说明。”
肖鹤渊既已发话,底下三人俱是无话可说。
柴管事心中虽觉不妥,但也不敢质疑肖鹤渊的决定,退出去之前,还朝松青递了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屋内再次陷入一片寂静,肖鹤渊的目光落在一直低着头的素月身上。
这丫头此时倒装的乖觉,他可以不追究蓉蓉的问题,但却不代表能放任自己府里的下人有背主之意。
而且,一旁的松青,瞧着也不像是全然无知的样子,肖鹤渊不由的有些头疼。
肖鹤渊扶额问道:“你们二人想清楚了,各自把近期发生的所有事情都给我说清楚,交代明白。若有一句隐瞒,我会立即毫不留情的将你们二人发卖。但至于交代完之后你们二人的去处,全看你们在此事中的所作所为。”
松青倒没有什么需要遮掩的,只是素月恐怕多少会有些麻烦。
就不说别的,单瞧着那一日在街上送信的那事,松青就不相信素月会全然不知情。
松青并没有着急替自己辩驳,反而跪在一旁低垂着头。
他在等着素月先说。
肖鹤渊等了许久,有些不耐烦的拧眉瞧了一眼地上跪着的两个人,忍不住冷笑出声,看着松青这副低眉顺眼的样子,很明显是不打算开口。
于是,肖鹤渊将目光转向素月,问道:“素月,你可有什么想说的?”
突然被点到,素月被吓得身形微微颤抖,但随即又尽力的压制住心中的慌张,伏地叩首道:“素月有错,任凭公子责罚。”
认错认得倒也算是快。
可就是不愿意交代具体缘由。
其实她说与不说,事情已经到了这步田地,就都已经不重要了。
一旁的松青似也没想素月会直接认错,忙也跟着一起磕头道:“松青看守不利,请公子责罚。”
闻言,肖鹤渊眸中露出一丝不可置信,但瞧着底下两人动作一致的模样,心里的猜想逐渐被证实,忍不住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
肖鹤渊倒是相信松青的忠诚,但这小子有些心意藏的也太深,连他都未曾察觉,更别提人家姑娘了。
但事情已出,赏罚自然也要分明。松青既然愿意扛,就让他扛好了。
可瞧着眼前这两个并排跪着的人,肖鹤渊突然又有些气恼。
凭什么他妻子走了,却还想着要成全旁人的姻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