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舟觉得冯维瑶大概疯了,居然跟他讲这么隐秘的事情。这两天,他在网上搜了言熹,言熹的生平和作品被他的歌迷们和黑子们八得清清楚楚,车祸死亡也说得很清楚是意外,却没有冯维瑶讲的那些细节。
那天,冯维瑶把他送到那间顶楼的复式后,大约真的气得够呛,连着几天一直没再出现。可何以舟不知道是不是被发癫的冯维瑶吓到了,连着好几天半夜里被噩梦惊醒。何以舟苦中作乐地想,他这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又一次半夜醒来,睡意全无后,何以舟想起初遇冯维瑶是在一次慈善酒会上。三年前,他刚出道,照理说他这种新人是轮不到被引荐给冯维瑶这种大资本背景的大佬。他被带到冯维瑶面前时,与其说是感到荣幸,还不如说是受到了惊吓。
那天冯维瑶看出了他的紧张,从侍应生的托盘里拿了软饮给他,换下了他手中的红酒。
第一次见面,他觉得冯维瑶儒雅温文,几天后,冯维瑶约他吃晚餐时,他欣然赴约。
何以舟天真地忖度冯维瑶对他的心思——那时,他刚和梁君晔在一起,梁君晔发展的并不顺利,他单纯地以为认识冯维瑶之后,能给两人多争取一点机会。却不知道冯维瑶只不过把他当做沈筠的替身,他在冯维瑶眼里只不过是蝼蚁。然而他年轻时不懂这里面的弯弯道道,倘若他懂的话,定然能躲冯维瑶多远就躲多远。
何以舟直愣愣地望着天花板,当年他在警察局说被冯维瑶性侵,最后没有立案不了了之。没对冯维瑶造成伤害,他却像脱了层皮似的,搞到几乎奔溃,梁君晔忍了三年,才跟他提分手,他其实没道理心生怨怼。
辗转反侧的睡不着,何以舟干脆打开了床头灯,翻身坐了起来。
抱着双膝枯坐到天边泛白,何以舟的神志被房门打开的声音惊起,抬头看到冯维瑶逆着光走进来,他的心头颤了颤。
冯维瑶侧身坐在床沿上,拉开被子,伸手覆在了何以舟的底裤上。
何以舟按住冯维瑶的手臂,不愿就范。
冯维瑶冷哼一声,问:“又和我闹什么?”
再抬头却瞧见了何以舟仰着头,眼角滑落的眼泪,冯维瑶心底的某处柔软被狠狠地戳了一下,他问道:“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