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了眼被清洗干净的房间，转回了床边，从碎木板里翻出来一面黑色的小旗。

这应该就是关采寐说的灵赋旗。

因为沈烟亭的见多识广，薄雪浓对许多没见过的夏东西也有一定了解。

虽然世界不同，但关采寐的世界和她们的世界很相似，这灵赋旗是合欢宗弟子人人皆会的炼器手段，不过炼制灵赋旗并不算真正意义上的炼器，灵赋旗炼制材料主要来自一个个被吸干阴元阳元的少男少女胸口的人皮和骨头粉末，她们的功法有问题，只要收集百数以上沾过自己的骨头粉末和人皮就能自动幻化出这样一面可以阻隔气息和声音的小旗子，灵赋旗还能不断升级，只要补充进去更多的人皮和骨头粉末。

怪不得关采寐来这里那么短的时间已经有了金丹修为，灵赋旗已成，死在她双修之法上的人已经超过百数，那颗能够压制修为，改变气息的灵珠应该也是从哪个倒霉蛋身上搜刮来的。

薄雪浓捏紧那面小旗，在明知小旗沾满了人血的情况下，她还是把小旗收进了储物玉镯中，关采寐今日是为了修炼合欢宗功法不被发现才祭出灵赋旗的，无意中倒是帮了她，要不是这面旗，她还真不能闹出这样大的动静杀关采寐。

接下来……该回去了。

薄雪浓确定房中没有任何痕迹后，立刻消失在了关采寐屋里，只是回去的脚步，不自觉地挪向了凤锦的住处。

凤锦住的地方离凤盈波极近，凤盈波修为还高于她，薄雪浓不应该冒这个险，可是她现在怀疑风景和关采寐来自同一个地方，因为她只能听到关采寐和凤锦的心声，因为凤锦实在是太奇怪了。

假如凤锦也是被替换的，她表面狂妄，内心胆小也就可以解释了。

薄雪浓悄无声息地摸进了凤锦房中，目标清晰地直奔凤锦床前，看清床上一幕的时候，她有些恨自己的冲动，谁能想到凤盈波居然和凤锦睡在一块，好消息是凤盈波睡着了，坏消息是被凤盈波抱在怀里的凤锦还没睡……

凤锦目光和薄雪浓目光对了个正着，先响起的不是凤锦唤醒凤盈波的声音，而是凤锦过于聒噪的心声。

【啊啊啊！大师姐要杀我！我为了帮她付出这么多，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她怎么可以杀我！虽然我每天都很嫌弃凤盈波，但这一刻凤盈波的怀抱真的好有安全感，小妈妈也是妈妈！天啊！我们好歹也有两百年的感情基础，她就算要杀我能不能给我单独选一天啊，怎么可以杀完那个合欢宗老太婆来顺手杀我啊！连死都不给足我排面嘛】

……

这次心声分外清楚，听得薄雪浓有些意外，更意外的还是凤锦心声内容。

她说两百年……那也就是说，她没有被替换。

刚刚她埋禁术是假的，想要把禁术送给她才是真的？确实有心帮她杀关采寐？她是如何判断的关采寐已死？

困惑再多，薄雪浓也没法问，她一旦开口绝对会惊醒凤盈波。

薄雪浓深深地看了眼因为害怕努力把自己缩进凤盈波怀抱，脑袋抵到人胸口的凤锦，板着的面部轻微颤抖，忍住了跟她说清楚师徒界限的冲动，沉默地退了出去，她得另找机会问。

刚刚退出凤锦房中，薄雪浓心口忽然传来一阵钝痛，眼眸慢慢变成了木头小圆球。

借着木头娃娃的眼，薄雪浓看到了她房中多出了一人，那人居然是沈烟亭！

她不敢怠慢，急忙往回赶去，一边赶路，一边祈求着木头娃娃别露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