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明月悄然爬上了天边,皎洁无瑕的月光慢慢朝着大地铺洒,慢慢为万物披上一层银白薄纱。薄雪浓静静坐在窗户边,左手握着一根木头,另一只手紧紧捏着悬墨,借着月光不断打磨手中的木头,随着悬墨不断落下,木屑坠了一地,手中的木头娃娃逐渐成形。
在外面彻底被月色笼罩时,薄雪浓用悬墨割开了掌心,伤口渗出的血快速滴落到了木头娃娃上,随着吸收的血越来越多,木头娃娃逐渐变成了红色,薄雪浓快速在雪娃娃后背画下一个图案,她双眸逐渐泛起红光。
薄雪浓朝着窗外看了眼,确定外面的天色彻底黑了下来,抬手握着悬墨刺向了血娃娃胸口。
随着娃娃胸口被刺,薄雪浓胸口也传来了痛感,她没有理会,更加用力地将悬墨推向血娃娃,口中也冒出了一段低语。
薄雪浓的声音响起后,手中悬墨开始慢慢变短变小,逐渐变成了一根银针大小被她完全送进了血娃娃胸口。
“咳!”薄雪浓发出一声低咳,血丝从口中冒出,她还是没有理会,手掌重重地朝着血娃娃拍了一下,接近着雪娃娃胸口的悬墨亮起,血娃娃矮小的身躯快速变大,在瞬间变得跟薄雪浓一般大小。
那娃娃本来只有一个大概的轮廓,随着身体变大,模样居然逐渐清晰,皮肤也慢慢有了变化,渐渐变得越来越靠近人,也越来越像薄雪浓。
直到变得跟薄雪浓一模一样为止,悬墨的光芒才逐渐黯淡下来。
此时的薄雪浓身上的皮肤不再皙白柔软,不止变成了红色,还变得僵硬坚固像是木块一样。
薄雪浓摸了摸身上硬邦邦的木质皮肤,满意地勾了勾唇,可惜血娃娃不会说话,嘴唇张了很久也没有声音发出,眼神也空洞无神不太像正常人,撑上一会儿还是可行的,就是……望过不着寸缕的血娃娃,薄雪浓眉心皱了起来。
血娃娃能通她心意,立刻飞进了被褥里,扯着被褥盖好了身体,闭上了眼睛。
薄雪浓眉心舒展开,深深地看了眼跟自己一模一样的血娃娃,快步走到了窗边,确定四周没有人以后,从储物戒指里扯出一个面具遮住了脸,消失在了黑夜里,月光照进屋中,只能照清那只顶着她样貌的血娃娃一动不动地躺在床榻上,真正的薄雪浓早已融进了夜色,一路直奔凤灵山。
薄雪浓修仙已有五百年,一直以来都是沈烟亭教什么,她就学什么,直到沈烟亭把悬墨赠给她做本命剑。
悬墨真是把好剑,虽然没有剑魂,但灵力十分充裕。
最妙的是突破金丹后,能够让剑随着自己的心意而动后,她发现悬墨剑身上刻着一些术法,那字非常小还极为特殊,若不是悬墨主动给她看,薄雪浓是看不见的。
薄雪浓想过要跟沈烟亭说这件事的,怪异是她根本没办法张口,她也怀疑过悬墨有问题的,可悬墨真的很懂她,不仅知她心意,还能模仿她血气,甚至还跟她一样既在意沈烟亭又害怕沈烟亭,要是放弃悬墨她很难再找到这么合适她的本命剑了,更何况剑修一旦绑定本命剑,本命剑折损自己也会受到重创,非特殊情况没必要这么做。
因为没办法告知沈烟亭,所以薄雪浓一直没有细看上面的术法,白日里想到要躲沈烟亭的视线杀人,这才想要看看,没想到还真让她找到了合适的,她刚刚施展的手段名唤换息术。
施展换息术要提前用鲜血滋养一根灵木,等着灵木跟自身生出相同的血气再画印施术,灵木便会和施术者交换血气气息,三日里灵木会变成施术者,吸纳施术者所有的气息,无论是模样还是气味都会变得跟施术者一模一样,成为一个独立的个体。施术者身体还是人形,但气息会变成一根木头,身体也会像木头一样没有温度血液,更没有筋骨,要是用来逃脱追踪算是顶级的手段。
薄雪浓等不了那么长时间,她只能尽可能地将木头娃娃雕得像自己,还把常年沾染她血气的本命剑悬墨放进了娃娃身体里来弥补娃娃的血气不够,这样当然会有缺陷,比如血娃娃没有办法成为独立的个体,她只听从薄雪浓心意而动,薄雪浓不控制她,她就是根呆木头,很容易露馅,再比如血娃娃看着会没那么真,血娃娃感知到的疼痛她也能感受到……
薄雪浓想到此处,胸口的疼痛又爬了上来。
死不了,但疼。
关采寐一定要比她疼,她才会满意。
薄雪浓从凤灵山回来就一直在想关采寐,关采寐那看猎物一样的眼神印在了她的心口,关采寐贪婪的心声不住在耳边回响,心没有一刻是平静的,感觉只有鲜血才能抚平那份烦躁。
她一刻也等不了,宁愿受点伤也要今晚杀了关采寐。
这是关采寐应得的。
关采寐不止像看猎物一样看沈烟亭,还肖想沈烟亭,妄想跟别人联合起来玷污沈烟亭,不送她去死,薄雪浓都对不起沈烟亭的养育之恩,就是还没问出男女主的身份,这让薄雪浓有些烦。
她直接问,关采寐不一定会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