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友扯了张放在桌子上的卫生纸擦了擦手,目光心虚地往卫生间飘,“衣服啊,衣服有点脏……”
贺久安的目光顺着莫友的眼神飘进厕所里,一个红到扎眼的盆里泡着他的衣服,旁边红色桶里还泡着床单被罩。
不出意外的话,那是他昨晚刚睡过的。
贺久安:“……”
妈的,老男人这是嫌弃他。
他都没嫌弃老男人,忍着不适睡了张睡过男人的床。
怎么他就浅浅睡了这么一晚上,这人就要把他睡过的床单被罩全部洗掉。
贺久安侧过脸俯视着莫友,他大概是刚洗完澡,圆乎乎的脸上挂着一团酡红,不看他的眼神左右打飘,眼珠子在粉红色的眼皮子底下左右鼓动。
像一个在想什么坏主意的兔子。
洗的发白的老头衫挂在肩膀上,松垮的领子挂在胸前,胸膛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随着呼吸一起一伏。
像海浪扑过来的雪白水花。
贺久安倏忽抬起脸,手指压了压鼻根突然来的酸涩,他跑的太快了,上头的冲击到现在还没散,随便看点什么都激动。
一个老男人的胸脯有什么好看的!
要胸肌没胸肌要腹肌没腹肌的!
“那怎么办?”贺久安有点挂脸,他长这么大还没人嫌弃他。
“我给你找。”莫友叹了口气把手指插进还没湿着的头发里,转身往自己柜子里翻衣服去了。
他没什么衣服,自己身上一套,洗了一套,贺久安身上一套,再找出一套是真不容易。
贺久安噘嘴懒洋洋地转身把门带上,防盗链挂上,他的视线又在厕所逛了一遍,心里窜起来一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他低下脑袋,掀起衣服下摆仔细嗅。
全是和老男人身上同款的肥皂香,没什么难闻的味道。
不是,那凭什么嫌弃他?
嫌他脏?
还是嫌他身上臭?
“艹。”他在干什么东西!
贺久安低低咳了两声,甩下衣摆跟过去。
老花布帘子挂在铁丝上掀一半放一半,贺久安抬手掀起帘子,入目是老男人撅着个屁股,塌着腰,老头衫往下滚了一截露出大半截腰,暗青色的内裤因为动作的原因,缩在大腿根。
破了洞的地方,露出大半像雪一样白的屁股,一举一动之间全在眼睛底下晃悠,恨不得把目光全都吸引在上面。
好大个屁股。
真白。白的晃眼。
看起来还很软。
贺久安的眼睛被烫了一下,他的脏鞋子差点踩不住地面,抓在布帘子上的手轻颤着差点把布帘子扯下来甩在老男人身上。
还说不是勾引他!
谁家现在还穿破洞内裤。
“你……”贺久安的嗓子更哑了,喉结不自在地上下滚动,他拽着布帘子做贼似的挡住半张脸,紧绷的背肌上的汗一层一层往下流,他咬着牙恨不得吃人:“你在家怎么不穿裤子?”
莫友从柜子里把头缩回来,往后看了一眼,好大个屁股往贺久安那边动了动,那意思不是穿着么。
莫友又把脑袋伸进柜子里找衣服,心里泛起嘀咕。
他跟个小孩解释什么,别说他穿了裤子,他就算不穿裤子在自己家也没什么吧。
贺久安眼睁睁看着老男人在他眼皮子底下摇屁股,脑袋里不合时宜地浮现出酒店里男女欢、爱的喘息声,他莫名心一哽,胸膛上鼓囊囊的肌肉上下起伏,鼻头的酸涩从鼻根窜出来。
有什么东西滴滴答答地落在他拽着的布帘子上,贺久安毫无所觉地低下头,被惊地往后退上一大步,脚尖踩着脚尖差点摔个狗吃屎:“我草!”
莫友在贺久安骂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探出个脑袋看他了。
年轻人火气大,感冒发烧生着病呢,鼻血还跟瀑布似的止也止不住。
他手忙脚乱地从床上爬起来,鞋子都顾不上拽着卫生纸就往贺久安身边跑。
贺久安一整个心在打颤,他丢下布帘子往后退,一只手支出去挡在胸前,一只手捏着鼻子偏过脸,边退还不耽误他边嚎:“裤子,把裤子穿上。”
“穿什么裤子!先止血!”莫友眉眼正色,手上拽着一把卫生纸按在贺久安的鼻子上。
妈的,你不穿我流的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