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嫣和看向温知崇:“太子哥哥不问吗?”
温知崇抬眸问她:“你愿意说吗?”
“我不想见他,烦。”洛嫣和撇了撇嘴。
“那便不见。”温知崇嘴角扬起一抹几不可见的笑意,“日后若是想躲清静,便过来。”
语毕,折子才重新开始翻动。
洛嫣和得了太子应允,便也不客气,在他书房里一边嗑瓜子一边看书。
福生有些悬心,太子于书房处理事务时不喜有声响,所以东宫上下都警觉着,不敢疏忽,可现在在书房里嗑瓜子的是洛嫣和,他也不敢言语,一时进退两难。
“太子哥哥处理政事,我在这会不会太吵了?”洛嫣和开口问他。
“不会。”温知崇噙着笑意看她,“若还想吃什么,便吩咐厨房。”
福生一直跟在温知崇身边伺候,对他的这位主子还是有些了解的。他这幅样子,哪里是嫌烦,分明是开心不已啊。
因为洛嫣和的吩咐,温知崇不能着凉,所以书房里加了炭火。洛嫣和烤了一会,不觉困意袭来,打了个哈欠。但这是在东宫的书房,她也不好瞌睡,便起来走动。
温知崇见状,问道:“可是有些无聊?”
“倒也不是。”洛嫣和活动着身体,“昨日梦浅,今日又早起,有些困。”
温知崇思索片刻,言道:“前几日我新得了一弹棋棋盘,清晏可有兴趣?”
“当然!”洛嫣和很喜欢玩弹棋,以前都是温承延陪她,不过后来,他连长坤宫都不来,遑论弹棋了。
“可是殿下还要处理事务吧?”洛嫣和看着他书桌上的文书,“处理完了?”
温知崇看着太傅要他批注但还未动的折子,太师要他写但还没动笔的文章,回答:“嗯,处理完了。”
“那我们走吧!”洛嫣和兴致勃勃。
二人来到暖阁偏厅,木案上,弹棋棋盘四角微隆,上面点缀着青玉石,棋盘中央隆起,上有孔洞,凹陷处藏了铜簧,棋子坠入会发出嗡鸣,看着十分精美。
“这棋盘真是巧夺天工。”洛嫣和感叹。
“清晏喜欢,可以常来。”说着,他将棋子拿给她。
“好。”洛嫣和戴上指套,接过棋子,“不过棋场如战场,太子哥哥可不要放水。”
温知崇微微一笑:“手下留情。”
棋子划过弧顶,与青玉石子相撞,发出脆响。二人你来我往,旗鼓相当,难分伯仲。
玩了将近两个时辰,洛嫣和才发觉天色渐暗:“已经这么晚了?”
温知崇看了看窗外天色:“是啊,欢愉总易逝,不知不觉天色都暗了。”
“没想到太子哥哥弹棋玩得这样好,以前我竟不知。”洛嫣和莞然一笑,“今日真是尽兴。但叨扰半日,也该告辞了。”
“嗯,我让人送你回去。”
“不必,我还要先回一趟清和苑。”洛嫣和迈步而出,“改日再向太子哥哥讨教。”
“好。”
目送她离开,温知崇直接让福生将晚膳送到书房,自己则先一步回去处理事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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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东宫时,洛嫣和步履轻快,唇角不自觉扬起一抹笑意。
“郡主今日心情甚好?”紫珠见她眉目舒展,也跟着欢喜起来。
“是啊,今日玩得实在尽兴。”正说着,她远远瞧见了五皇子温玉年。
温玉年比洛嫣和小一岁,个子不高,身形圆润。此时他正一脸颓丧地走着,见到洛嫣和,转身就要避开,结果与跟在身后的小太监撞了个满怀。
“五皇子干嘛见了我就跑啊?”洛嫣和走上前去,笑问。
“谁跑了,我刚才没看你。”温玉年揉了揉被撞疼的下巴,两人相视而立,谁也没行礼。
上一世,两人就是不打不相识的损友,私下见面没那么多规矩。后来温承延登基,他是少数未受牵连的皇子,因为他生来平庸,只是个闲散王爷,对温承延没有威胁。
但他却是个好人。
洛嫣和做了皇后,却处处受冷落。她被孤立,幽禁时,多次蒙他相帮。她一直都没来得及说声谢谢。
“看你愁眉苦脸的,是在尚书堂挨训了?还是被皇上责骂了?”
“都不是。”温玉年矢口否认,一旁的小太监却嘴快,“回郡主,是在尚书堂。”
“就你多嘴!”
“奴才该死。”
洛嫣和笑问:“要不要我帮你?”
“你有这么好心?”温玉年狐疑地哼了一声。
“虽说我们见面就吵,但我可是真心把你当朋友的。”洛嫣和忽然正色道。
“朋友?你……”温玉年本想反驳,却对上她真挚的目光,一时语塞。
“归根结底,我们之间的恩怨,不过是小时候打架,我赢了,你被皇上责骂吗,有什么大不了,我都不计较,你就别计较了!”
他心里刚升起的认真荡然无存:“洛嫣和,我就知道你又在挤兑我!”
“哈哈哈,你别急吗,我这次说的可是真的,我前几日偶然得知了尚书堂的月末试题。”
温玉年顿时安静下来:“当真?”
洛嫣和挑眉一笑:“骗你作甚?反正就算不准,你试试也无碍吗。”
“好像……有点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