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沐轻言陪同沈初浛一起送视察完毕的5位议员离开。
虽然昨天发生了些意外,毕竟还是化险为夷,议员们借警署的手更加充分地了解了沈氏的诚信与专业程度,看他们的神情,沐轻言相信这次医疗整改法案应该不会让她失望。
这段时间据她了解,沈初浛并未有和政界打交道的打算,但既然开了这么一个好头,且沈氏这种级别的企业最后都难免和政客们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这或许能帮沈初浛慢慢脱离BI的掣肘,所以沐轻言愿意在背后推一把。
“过几年下一代也应该长起来了,初浛你多接触接触,作为未来的人才储备也不是一件坏事…初浛?”
“嗯?哦抱歉轻言…”
沈初浛一副刚回过神来的样子,但好在她并没有错过刚刚的对话,很顺畅的接了下去:
“老实说,如果不是这段时间已经足够了解你,我绝对会被你这个建议吓到…”
让政客们的后代走捷径进入沈氏,沈初浛的确从未有过这样的想法。
至于沐轻言,可能大多数人都会感觉到她对外展示的亲和圆滑下是百分之九十九的漠不关心——沈初浛也曾经这么认为,但是,很意外,沐轻言其实比他们想象的要入世的多,而且她并不觉得这是什么上不得台面的投机取巧,运用得异常娴熟。
——这个女孩子还有很多有趣的地方,等着人们去发掘。
当事人这厢被盯着看倒有些意外:
“怎么了初浛,昨晚没睡好?”
扶着一脸疲惫的沈副总往会议室走,沐轻言也顺便想起今早一件怪事。
她被生物钟叫醒时Kinsley还在睡,虽然昨晚该说得说了,该做得也做了个彻底,但,太阳照常升起现在依然不能任性,她静悄悄打理好自己下楼工作。
当然还是没忍住担心Kinsley独自在空荡荡的房间醒来会胡思乱想,所以特意联系了田中先生过来守着他。
只是沐轻言也没想到,在门外正巧碰见田中先生从隔壁房间出来。
对方神色坦然,一如既往没有一丝破绽,只说“初浛小姐昨天喝多了需要照顾”,沐轻言几天前才听沈初浛说过之前和田中的事,便也了然不再多问。
——只是现在初浛的状态…
“昨晚,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沈初浛按着眉心回,“可能…很长时间没喝这么多酒了,有点宿醉而已…”
她这个样子,沐轻言看得出和田中先生应该没什么关系,那就说明有其它要紧事发生,但她不想说而已。
沐轻言自然不会强迫,于是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准备岔开话题,正好看到了York发来的信息。
“度假?”
她认真思索了一会儿是不是错过什么来自好友的暗号,可紧随其后连发的黄金海岸美景打消了这个念头。
“初浛,展销会结束后不如一起去?”
“...”
昨夜和养父照面的恐慌感再次涌上来,沈初浛看着通讯页面上York的头像,当然明白Infinity如今在做什么以及York联系轻言的本意,一时不知该不该庆幸现在也算有了去说服York的理由。
“嗯,那就一起——”
“副总!”
Jack忽然火急火燎地闯进会议室。
“出事了!”
…
酒精的余香,血液的腥甜。
房间里静得出奇,沈初浛赶到时,大哥的保镖Jacob穿着皱巴巴的衣服一脸惊恐地跪在沙发旁。
他似乎挡住了什么,只有一片猩红在他脚底蔓延开。
“Jacob…究竟怎么了…大哥他…”沈初浛声音有些发抖。
保镖膝行两步,对着她死命磕了两个头:
“二小姐!二小姐是我失职!大少爷他…他…”
已经无需他说下去,沈初浛看到了后方发生的一切。
沈侑倒在血泊中,脸色惨白,人事不省,血液从他左胸口处的血洞中流出,浸湿了地板。
但是很明显,地板上的血不光是他一个人的。
沈侑身旁不远处躺着他的助理,腹部插着一把刀,刀把暗黑古朴,糊着一层血显得油亮无比。
助理身子已经僵硬,眼睛睁得大大的,似乎不敢相信发生了什么。
房间里名贵挂画、花瓶碎了一地,桌椅也东倒西歪,昭示着不久前混乱的局面。
沈初浛整张脸如同死寂的白纸,双手在身侧微微发抖,指尖的颤抖控制不住地扩散至全身。
“初浛…初浛你冷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