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镖比赛正式开始。
两人站在靶前,又是拉伸、又是热身。
然而,赛果实在配不上这一套复杂的前摇动作。
第一轮全军覆没——卢克的飞镖飞出了画面,钉在了摄影棚的布景板上;艾托的飞镖倒是上了靶,忽忽悠悠拿到了一分。
主持人实在忍不住:“你们这个技术,到了拉斯维加斯也千万别在酒吧里和人玩飞镖。”
第二轮更惨,艾托改用侧身发力,结果手滑,飞镖直接掉地上,发出一声脆响;而卢卡试图模仿职业选手的动作,以非常专业的姿态“荣获”十五分。
到了最后一轮,艾托格外认真,眼神坚定地瞄准靶心,用力一掷。
飞镖笔直地飞了出去,离靶心只差毫厘——拿到八分。
主持人一看分数,顿了顿才宣布:“恭喜卢克以——总分二十五分的‘优异成绩’赢得了比赛!”
最终,两个人以三轮加在一起都凑不足五十分的成绩,啄出了胜负。
艾托很遗憾地看着自己的最后一镖——虽然就算正中靶心也没什么帮助。
镜头里他那副认真又笨拙的模样,让齐清佳忍不住扬起嘴角。
她靠在床头,盯着手机屏幕,心里的某处似乎塌陷了下去。
她有些想他——不,诚实地说,她很想他。
她想念他笑起来时眼睛的弧度,生气时微微皱起的眉心,想念他手掌的温度、轻柔的吻,他低声呢喃的耳语,所有那些柔软、温热、难以割舍的片段。
记忆仿佛是一种潜伏的病毒,总在人最虚弱的时候悄然入侵。
她手指一顿,页面不知怎地跳转到他的ins主页。
他发的内容并不多,大多是比赛剪影和训练场照片,配文寥寥,干脆克制。
她一点点往下翻,早些年的内容更多的是他和父母、妹妹的合影;还有一些外出集训或者比赛时拍的风景图——那时他大概还觉得很新鲜,去到哪里都要四处逛逛。
忽然,她停住了手指。
一张照片映入眼帘,那是巴里奥尼亚几年前的老训练场。
照片画质不算清晰,背景中一个模糊的身影若隐若现。
她怔了一瞬——大概只有她能认出,那其实是自己。
她坐在看台上,双手撑在膝头,望着下方的草地,那是她最喜欢的时刻——那个实习的夏天,她常常一个人坐在那里,静静地看球员训练。
照片右下角似乎写着几行字。
齐清佳下意识放大照片,想看得清楚些,却不小心给照片点了赞。
她手忙脚乱地取消,反复祈祷艾托已经睡了,并没有看到她深夜时分不明所以的窥视。
可惜,事与愿违,又或者爱神最钟情的正是这种俗气的戏码。
露西亚正在FM上大展身手,试图以一千二百万欧元的价格把艾托卖去法兰克福。
谁知身旁的沙发上传来一阵声响,艾托猛地弹起来,差点撞翻茶几上的花瓶。
露西亚吓得手一抖,差点直接把游戏关掉,“你要干什么,bro?”
艾托举着手机,半天说不出话。
“不想去法兰克福?”露西亚抬手指了指电脑屏幕,语气里满是调侃。
“你过来看。”艾托朝她挥手。
“你觉得我行动很方便是不是?”露西亚一边抱怨,一边实在好奇,操控轮椅靠了过去。
然而,除了主页4:0的比赛战报,她什么也没看出来。
“嗯……你是想和我分享一下你们惨败的时刻?”露西亚挑眉,一脸狐疑。
艾托翻过手机又看了一眼,才发现刚刚那个点赞不见了,甚至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她刚才给我很久以前的一张照片点了赞。”他喃喃说,“但好像又取消了。”
“哇哦,艾托。”露西亚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我真是大开眼界。”
他没接话,难掩失落。
“她在乎你,这全世界都看得出来。”露西亚直言,“你如果真以为你们结束了,那才是疯了。”
艾托低着头,“我只是……不想纠缠她,如果她不需要我。”
露西亚叹了口气,“Bro,我竟然不知道你这么听话。过去几年,我苦口婆心劝你别打别人老婆主意的时候,怎么没见你听进去半个字?”
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问:“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露西亚撇嘴,转身回到电脑前,不耐烦地摆摆手,“自己想去!”
“问你也是白搭,你要是脑子清楚,现在也不会躲在我这里玩游戏。”艾托吐槽。
“你说什么?”
“我说,”艾托提高声音,“我不去法兰克福!”
露西亚耸了耸肩,“你在游戏里可不是这个态度。”
说着,果断完成了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