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意晚不明就里,连问道:“什么法子?”
只听谢云停幽幽开口:“开棺验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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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观人醉态,可窥其心。世间饮酒者多分两类:凡是痛饮之后,坚称未醉,还欲再添数杯的,大多都已醉意朦胧;而那些饮酒少少,便是高声喧哗或佯装晕眩瘫倒的,大多并非真醉,实为借醉掩真。
江念欢明显就属于后者。
回门宴上,几杯清酒下肚,她便是借机吐露“真言”,逼得季将离不得不当着江意晚的面对她好生安抚。她默默观察着江意晚在一旁独自喝着闷酒,心中暗喜,同时也做了一个不太艰难的决定——好不容易带他回了她的地盘,不如今夜,就趁机把季将离一举拿下。反正成婚数月,这房也该圆了。
无视了周围宾客的侧目,她紧紧贴在季将离的怀中,抬起手掌隔着衣物轻轻蹭着他的胸膛:“夫君,欢儿有些醉了。夫君先送欢儿回去好不好?”
季将离维持着搂着她的姿势,眼神不自然地扫过四周,轻声道:“宴席还未完,如今宾客满座,我们做主家的提前离场是不是有些失礼?欢儿不如喝点水,先休息会儿,等宾客散了些再走。”
江念欢才不管这么多,她将双手握拳,轻飘飘地锤着季将离的胸口,撒娇道:“欢儿不要嘛。欢儿现在就是好难受,就想回去休息了。夫君不是说了,回府之后都听欢儿的。怎么如今欢儿都不舒服了,夫君还要人家在这里强撑,呜呜呜……”
季将离瞥了眼安安静静坐在身旁的江意欢,又望向柔弱无骨仿佛只能贴在他身上才能勉强维持平衡的江念欢,只得无奈地暗自叹了一口气:“好好好,我先同岳父大人禀报。欢儿你乖乖在这等我,我一会儿就来带你回去。”
“欢儿就知道,夫君对我最好啦!”江念欢眼角弯弯,笑得清澈单纯。她微笑着目送季将离远去,又举起一杯酒敬向江意晚:“姐姐,成婚这些日子,姐姐受委屈了。都怪妹妹太讨夫君喜爱,这才让夫君冷落了姐姐。不过姐姐这么大气,想来一定不会同妹妹计较的吧。希望姐姐干了这杯酒,与妹妹我冰释前嫌。今后在府里,妹妹定会多多劝诫夫君,让夫君常来探望姐姐的。”
叽叽喳喳的说些什么呢。
江意晚看都懒得看她一眼,只是端起自己的酒杯一饮而尽。
江念欢闻声一愣,举着的酒杯僵在半空。她本想借碰杯之时自行打翻酒杯撒自己一身酒再嫁祸给江意晚,却没想到对方居然完全不给她机会。眼看季将离已经返回,她只好假装摔倒,硬生生地将那杯酒往自己怀里泼:“哎哟——”
“欢儿,怎么了?”才刚离开几息,季将离便见到江念欢瘫倒在地,连忙将她扶起,“你这衣裳,怎么都湿了?”
江念欢垂睫眨眼,顷刻间便是梨花带雨:“夫君,不关姐姐的事,是欢儿自己不小心摔倒了,这才将酒洒了。都是欢儿的错,夫君不要责怪姐姐。”
季将离轻张嘴唇,当真是无言以对,他本来也没想怪到江意晚头上。虽然距离尚远,但他隔着几道人影还是瞧见了江念欢独自摔倒的全过程,而江意晚明明坐在原地,连头都不曾转动过。此时再听她如此叙事,便是觉得颇有几分颠倒黑白之味,心中更添无奈。他只道:“今夜大家都饮酒甚多。欢儿你既衣裳湿了,咱们便先回屋换了吧。”
江念欢嘟了嘟嘴,本想继续纠缠,又想到还是拿下季将离比较重要,便也点了点头,乖乖巧巧地贴着季将离走了。
哼,这个江意晚,给她等着。今夜过后,她便要让江意晚在将军府中彻底没有容身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