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凝青的一病,可比夜晚堂病的重要多了,夜父夜母亲自来看他,还是说要留下照顾着,沈凝青也没那么大的精神,头疼的症状还没减轻,聊了一个上午就撑不住了,夜母特别心疼,赶紧让睡下了,瞧着他头上厚厚的纱布,坐在他床边抹眼泪。
沈凝青的脸色很不好,就算是伤口已经好的差不多的,小脸还是煞白的,他母亲是鹤鸣国的郡主,本就比中原人的皮肤更白些,加上这病,猛的一瞧都不像是阳间的人。
夜晚堂在前厅陪着夜父说话,沈凝青没睡在他怀里,也睡的不安稳。
“堂儿……太医说什么了,我怎么瞧着青儿的身体这么差?”夜父沉着脸问道。
夜晚堂也皱着眉:“太医说是累的,我这大半年的也没在京城,他干嘛了,怎么还给累着了?”而后也叹了口气:“您应该也不知道,他这人心思重,我问了也不说,什么事都自己憋着。”
夜父沉默了一会,张了张口:“堂儿……”
“嗯?”夜晚堂抬起头瞧着他。
“青儿的身体不好,等好的差不多了,你们回王府住吧。”
夜晚堂笑着:“等青儿好了,我们商量商量吧。”
夜父叹了口气,不知从何说起,看着夜晚堂的脸,也张不开口说他。
他听到有人说,夜晚堂和沈凝青睡在一起,想着沈凝青的寝室里其实有好几间够住了,可沈凝青这样病着,八成就是睡在了同一张床上。
沈凝青小时候落下了病根,特别没有安全感,院子里都不让进侍卫,只有大他两岁的夜晚堂能陪着他,这一来二去的,两人就一直睡在了一起。到夜晚堂随军打仗,才分开,刚分开的日子,夜母说,瞧见朝阳院的房子是一宿一宿的亮着,青儿就是在研究兵法,根本就睡不着,偶尔太困了,睡一会,也睡不安生。
惹得二人特别心疼,后来也就不怎么管他们睡在一起了,影响不好就不好吧,总不能让这孩子累着。
可……两个孩子现在一个十七,一个翻过年就十九了,还睡在一起,像什么样子。
也都到了议亲的年纪了。
沈凝青从小就懂事,知书达理,也不爱说话,安静的像个小女孩,在墨先生来教习之后才好了很多,可慢慢的,他们都发现了沈凝青这个毛病,有事永远是自己憋着,自己想着解决,从来不说。
“你要是不忙,朝堂上没什么事情,就带着青儿去出城玩玩吧,他这些年就没怎么出过京城,在京里也不怎么出家门,憋都憋出病来了,你待他玩玩,总归是好点。”夜父对他说。
夜晚堂想了想,叹了口气:“父亲,您又不是不知道为何青儿不乐意出门,他是怕惹事啊。也好,我带他出去玩玩,就去……鹤鸣国吧。他的母国,他还没去过,我们藏着点身份,就当是去玩了。”
夜父点了点头:“好。”
他顿了顿,“你有没有……看上哪家的姑娘?”
夜晚堂一愣:“啊?我常年在外打仗,哪有时间看姑娘啊,没有没有。怎么突然说这个?”
“你之前说你喜欢赵家四小姐,那根本不可能,就赵丞相,连门都不让他出,怎么可能把女儿嫁给你,八成是等着入宫呢。”
夜晚堂点了点头,顺着说:“我知道,所以我不惦记,可我心里有她啊,挥之不去啊,所以啊,一时半会的还真看不上别家的小姐。父亲啊,等我有了,一定告诉你们啊,就别操心了。”
夜父张口还想说什么,被夜晚堂堵了回去:“诶呦,母亲怎么这么久了还没回来啊,不行不行我得去看看,父亲啊,您就在这歇会啊,歇着啊!”
说完,就跑了出去,夜父抬了抬手:“夜凡,你来一下。”
夜凡纵身到他旁边:“我问你啊,堂儿和青儿,晚上睡在哪里啊?”
“回老爷的话,沈公子主自己的房间,夜公子住客房,我们都在院子外头伺候着,不进去,这几日沈公子病了,夜公子白天在沈公子房里,晚上回自己的屋子,半夜会来看两三次。”
夜父半信半疑的点了点头:“那……白天呢?”
“白天,沈公子就躺着,也不怎么下地,就吃饭的时候下来,吃完饭夜公子陪着他在府里走走,也不能大动。”
夜父这才放了心。
夜凡是沈凝青这一头的,当然不能说实话。
说点……他们同床共枕啊,夜公子给他喂饭之类的实话。
磕到了头,沈凝青的精神也下降了很多,这让他特别慌,生怕自己没用了,当个废人,但歇了几天后,头上的伤口好了不少虽然头疼的情况还没有减轻,但已经比自己好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