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明好笑道:“看我不把你扔出去。”
“哪能呢,扔出去谁给你做饭呀?”
“少了你我还能饿死不成。”楚明下意识哼了一声,脸上显出了一丝女孩儿的神态,甚至连身上那股子冷冷的气息都变得柔和起来。
王安然被他的模样惊了一下,似乎觉察出哪里不太对劲,但又说不清具体哪里奇怪,而就在下一秒,那天在厨房时楚明下意识的跺脚动作霎时映入脑海,令他此时更困惑了。
楚明正低头专心干饭,没注意到对面人的异样,待他再次抬起头时,王安然已经努力恢复如常了,他将酒杯推到楚明面前,让他再给自己倒点。
经过昨晚伺候醉鬼一事后,楚明哪儿敢让他再喝?
“放心,我心里有数。”王安然坚持。
楚明依旧紧紧捂着不松手。
王安然无奈只好自己去冰箱拿。
“你要是真断片儿了,我一定会把你扔大街上哦。”楚明对着他的背影一本正经地警告道。
王安然回到桌前,在他看来,楚明的警告非但没有起到什么警示作用,反而让他在对方微皱的眉头里觉察出那么一丝撒娇的意味。
他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将崇拜的学长和女孩子联系到一块,更不明白自己在面对学长时心里的那丝迷离代表什么,单纯的他只能想到让酒精麻痹自己的胡思乱想,所以他不顾楚明的阻拦,果断地将新拿的那听啤酒喝了个干净。
待王安然感知到自己可能会再次醉昏过去时就已经来不及了,随着“咚”的一声巨响,额头磕桌的疼痛感袭来的同时人也随之没了意识。
果不其然。
楚明又伺候了他一整晚。
清晨左右时分,他将学弟前天晚上洗好的衣服叠到床头,然后站在一侧看了好一会儿。
明媚又灿烂的朝阳铺了满床,正呼呼大睡的王安然对床边这个一直盯着自己的人毫无察觉,直到人离去时发出的细微响动才稍稍打扰了他一下,不过向来没心没肺的他翻了个身,下一秒就又睡死了过去。
话说,酒精的力量真他妈强大!
这是王安然睁开眼睛后冒进脑海里的第一句话。
无论是床头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还是洗手间里一如昨日早就备好的洗漱用品,以及外面餐桌上放着的几片三明治和煎得有些发黑的鸡蛋,无一不在告诉他:你昨晚又给学长添麻烦了!
王安然抓着自己的头发,懊恼地看向镜子里狼狈的自己,郁闷自己这两天为何总喝醉:“王安然啊王安然,你是不是脑子有病?!”
实际上王安然是明白自己的,他天生对酒精极为敏感,平时但凡带点度数的饮料都喝不得,身边朋友也都知道他的情况,所以吃饭聚会从不让他沾,他也早习惯了自己不端酒杯只看着别人喝的生活,可是这个周末,他不仅不听楚明的劝阻,还要执意用一种豪放派的喝酒方式一口闷,所以导致连续两个晚上不省人事,让他一向崇敬的学长化身老妈子伺候他这个酒鬼。
王安然将自己收拾干净后,默默地去了厨房,鼓捣了好一阵才拎着饭盒出来了,之后换鞋、拿钥匙、锁门一气呵成,直奔明日面包房。
接近中午,面包房人稍微多了些,有的在选购商品,有的在座位上休憩,墨墨一如既往在操作间里忙碌,小叶站在柜台里收银,楚明则端着木质的盘子整理玻璃柜里的面包。
王安然进来时楚明正端着餐盘打算收拾窗台桌子上客人留下的垃圾,王安然笑眯眯地走到他面前。
“你怎么来了?”楚明率先问道。
王安然不好意思道:“昨晚又给你添麻烦了,连你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我做了午饭给你,趁热吃。”
楚明把餐盘的垃圾收进垃圾桶,接过安然递过来的饭盒,和他一起去了面包房后面的里间。
楚明:“怎么不多睡会儿?”
王安然:“醒来都十点多了,倒是你,昨晚是不是因为我又没睡好?”
收银台的小叶将小票递给客人,耳朵里忽得闪进来王安然的这句话,他看了眼操作间的墨墨,一脸八卦地往里间的方向凑了凑。
楚明警告他:“你以后再敢不听劝非喝酒,看我还会不会再管你。”
王安然才不怕,得寸进尺地卖了个乖:“楚明学长最好了,嘴上说把我扔出去,不也没扔?”他打开饭盒讨好地推到楚明面前:“您大人不记小人过,一点小小心意,别生气了。”
浓郁的饭香让饿了一上午的楚明心花怒放,抄起筷子就吃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王安然才起身告辞:“你慢吃哈,我回趟家看看老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