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一样的。

这一次，敖丙吻他的时候和以前任何一次都不一样，他之前只有逃避，这一次却有一点想和哪吒靠近。

敖丙也说不上来自己到底是哪里被他感动到了，或许是因为他明明就知道，自己对他之间的感情没有喜欢，也是愿意护自己周全。

也有可能是因为，自己似乎看到了千年之前的哪吒，倘若自己的愿意多去了解一些是非经过的话，也会对当是还是孩童的哪吒多几岁耐心。

“丙丙。”哪吒说，“只是接吻而已，怎么为我如此难过？”

敖丙摇了摇头，只当是自己这副状态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你会关心我，我觉得高兴。”哪吒说，“这样的情绪，是高兴。”

敖丙觉得，自己就被他这么几句话弄得整个龙都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原本自己就已经觉得有三分对不住他，现在自己还意识到他现在跟自己说话用的自称是我，而不是本尊这样疏远的称呼，他似乎是在告诉自己，他并不完全能够理解各种各样的情绪，可是他依旧会为自己高兴。

“哪吒……”

敖丙下意识把这两个字叫出口，然后，哪吒就抱住了他。

他们两个都没有说话，他们都觉得有些不对，但是谁也没有点破。

分开之后，哪吒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瞬之间，他就变成了孩童的模样。

哪吒身负乾坤圈与混天绫，一如……

敖丙当年初次见他模样。

看到他这个样子，敖丙几乎不知道要说什么。

“你心疼的是这样的我，对吗？”哪吒开口问他。

敖丙张了口，却不知道自己要怎么说话了。

“丙丙。”哪吒说，“我猜对了。”

敖丙原以为自己会听到哪吒暴戾的言语，但是他想错了，哪吒没有。

在今天之前，敖丙从来都没有想过改变自己对哪吒的任何看法，但是今天，他有从哪吒身上感觉到不一样的东西。

是因为有了这样的不同，他才会觉得，哪吒或许是自己可以靠近的存在。

但是这种靠近也并不是说那种把他当做朋友的靠近，只是说自己没有必要如此提防他。

哪吒会表现出来的状态，并不一定全部都是疾言厉色的，在很多时候，或许还是自己误会了他。

“你竟然都不怕这个曾经把你打死的我。”哪吒说，“那么现在的我，就更不会是你害怕的存在。

敖丙听到他这么说话，就又一次意识到了，他和自己说话，口中用的称呼是真的已经变成了我。

“大天尊。”敖丙问他，“你这样做，到底是因为什么？”

“丙丙，你本该是自信的。”哪吒问他，“是因为我让你不自信了吗？”

敖丙感觉自己内心深处好像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曾经的自己作为东海龙王的三太子，也是金尊玉贵，从来都没有想过会有一天沦落成哪吒混天绫下亡魂。

那个时候的自己当然是张扬自信的。

但是有很多东西本来就不是自己能够预料到的，如今和哪吒前缘再续，也是自己意料之外的事情。

“哪吒。”敖丙说，“前尘往事，我会努力忘记，但是你我之间，很多事情都是不确定的。”

哪吒点了点头，这件事情，他当然也是清楚的。

没有定数的事情实在太多，从来都不是只在自己的掌握之中的。

但如果是以前的话，他甚至不会指望从敖丙的嘴里听到这样的话。

哪吒看了他很久，而后开口道：“丙丙，谢谢你。”

敖丙几乎能够感受到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是相当郑重的。

但是自己心里怀着的芥蒂，也不一定是一下子就可以了了的。

但是既然自己说了这样的话，自己就会努力向前看，而不是什么别的，从前的事情，自己和他都死过一次了，不肯罢休也无甚意义。

“大天尊。”敖丙说，“千年来，我时常会想起和你初见的那日。”

初见就是永诀。

甚至是被传以仇敌之名。

“丙丙。”哪吒说，“若是有能力挽回，我必回到那日，阻止一切发生。”

敖丙笑了笑：“大天尊好意，我心领了。”

“丙丙，你是觉得，总不会有逆转乾坤之法？”

敖丙摇了摇头：“非也，万事万物都无定数，但是大天尊没必要纠结过去了。”

哪吒看了他良久，也还是选择点了点头。

比起千年前，现在的敖丙身上多了很多不一样的地方，自己看不透他，但也觉得，这样的敖丙有几分不同。

“丙丙。”哪吒说，“你会乖乖留在我身边吗？”

“会留的。”敖丙说，“毕竟我不是大天尊的对手。”

敖丙垂下眼眸，像是刚才的温情从未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