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

见发言撞车，时安停下来让霍北寒先说。

时安经过几番纠结，原本是想先试探一下霍北寒的意思。没想到Alpha继续开口，说得居然也是参加祭典的事。

时安惊讶地凝固了几秒。

这么巧？

而另一头，霍北寒也处于微妙的紧张中——时安会愿意和自己一起出现在外人面前吗？

尽管晚宴上只是一小部分已经知道他们关系的人。

他想起洛云珏的“对妻子的认可”。其实，反倒是他在担心时安对关系的态度，霍北寒心里有些苦笑。

他以为自己大概率还是被Omega固执地拒绝，却见时安在短暂的惊讶后，居然浮现出一丝惊喜之色，肯定道：“好的，我去。”

霍北寒怔了怔，原本些微忐忑的心情被随之升起的喜悦所取代。

——居然有用。

霍北寒决定以后对洛云珏态度好一点。

然而，当他回问时安刚才要说什么的时候，时安却又目光飘忽，含糊地回避了起来。

“没，没什么。不要紧的事情。”

霍北寒心又慢慢沉了一点。

时安并不那么信任他——霍北寒其实也慢慢发现了这一点。

也许是当初太急切，导致Omega还对自己怀有抵触……不过没关系，早晚会有一天，他的Omega会愿意为他敞开心扉的。

霍北寒慢慢想到。

定下行程后，祭典前的最后一件事就是准备礼服了。

“放心。这里是皇室下属的地方，服务人员不会对外暴露宾客隐私。”霍北寒带时安来到试衣的场所，一边对时安解释。

Omega紧跟在自己身边，出于“礼仪”而难得亲密地挽着自己的手臂，像只第一次来到陌生地点的小动物，有些局促地无意识往自己身上靠。

霍北寒面上却不动声色，私心里却有些享受时安难得的表现出来的依赖。

听到Alpha的解释，时安点点头，却还是有些紧张。

这确实是他第一次来到如此“高大上”的场合，迈入镶嵌着华丽水晶的金色大门，内部无比安静，私密且奢华，深蓝色的地毯吸收了脚步声，墙壁上悬挂着各个星系的星图，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雪松与白檀香。

简直每一寸空间都飘荡着古老的金钱的气息。

不知为何，这种场合产生的压迫感，甚至比他第一次进入武器研究院，面见塞斯教授时更强烈。

……大概因为我是天生的土狗吧。

——如果莫晖在场，肯定会这么说。

时安有次和莫晖误入某个高大上的豪门场合，莫晖就是这么自嘲的。

“霍将军，时安先生。”一位举止优雅的助理女士迎了上来，她身着银灰色的制服，胸前别着象征皇室的图腾徽章，姿态恰到好处地鞠了一躬，“请随我来。”

“两位谁先试衣呢？”助理女士温声问。

时安回头看霍北寒的意思，见霍北寒轻轻颔首，无声示意让自己先去。

于是时安乖乖跟助理女士走开，被带到试衣间。刚刚走开的时候，他感觉到霍北寒的目光似乎一直追随着自己，存在感极强。

试衣间比外间更私密，但同样宽敞豪华，里侧的展示台上静静挂着好几套礼服。

“这些都是霍将军提前亲自挑选的，”助理轻声解释，“布料来自仙女座星云的稀有材料，每一寸都价值连城。”

时安伸出手，指尖轻轻触碰其中一件成衣，深蓝色的面料在灯光下呈现出宇宙般深邃的色泽，隐约有星光流动，仿佛将整片夜空都织入了其中。

……这也太高调了。

时安纠结了一会，最终尽力挑选了一件整体风格最简单的白色礼服。

“需要我帮您更衣吗？”助理女士问。

“谢谢，我自己来。”时安拒绝了，他很不习惯这种被人“伺候”的事情。

脱下日常服饰，换好全套礼服，时安站在落地镜前，几乎快认不出镜子里的人影了。

这不是我吧……时安有些呆愣。

他做了好几次心里准备，才有些僵硬地走出试衣间。

“时安先生……”

刚出去，守在外面的助理女士就迎上来，下一秒，声音却戛然而止。

尽管见多了“人靠衣装”，助理女士看着眼前的男孩，还是忍不住失神一瞬。

虽然先前简单的校服也掩不住男孩的精致好看，但现在——剪裁极好的礼服完美勾勒出少年的身形，显得Omega纤细却不失力量，V形领口露出一点精致的锁骨和白皙皮肤，袖口和腰线的剪裁利落而优雅，将少年的气质衬托得既纯净又神秘。

简直就像……就像皇室里走出来的小王子似的。

时安抬起头，见霍北寒也过来了。

Alpha定定地看着自己，目光深沉，又带着某种隐秘的灼热。

“合...合适吗？”时安艰难地开口。

“可以，很好。”Alpha简短地回答，声音却比平时低沉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