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动鞋的鞋底摩擦着冰冷的地面发出细微的声响,纲子下意识放慢脚步。
看着前面的背影,总感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绷的感觉,令她不由自主的放缓了呼吸。
继续默默跟着前面的人一起穿过走廊,空间骤然开阔。
这是一个四周都是石头的房间,四周没有窗户,但并不显得昏暗,中间,一座巨大的石制天平横亘在面前。
这次的题目与天平有关?纲子在心中暗想,目光在天平上游移。
随后,纲子的视线望向石制天平的下面,底下一片漆黑,深不见底,仿佛有什么怪物在黑暗中潜伏。
就像恐高患者会不由自主的想象自己从高空摔落一样,纲子不由自主的想象着自己掉下去的情景,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欢迎来到‘信任天平’——”
喇叭里突然炸开考官戏谑的声音,像是故意要吓人一跳似的,他的语调拖得老长,带着点恶趣味的说。
“两位考生各自站上天平两端,当中央的信任指数突破80%,出口就会打开,怎么样?很简单吧。”
信任?
纲子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思绪不由自主的回到了好几年前的一个夏天。
记忆像被撕开的旧伤疤,血淋淋地摊开。
小学时自己并不像现在一样不受欢迎,直到那一天。
那是自己最好的朋友,一个每天带着粉色发卡的女孩,她笑眯眯接过自己偷偷带到学校分享的糖果,然后转头就站在讲台上大声宣布:“纲子说她的爸爸死掉了!”
全班哄笑的声音像刀子一样扎进耳朵。
“没爸爸的野孩子!”
“难怪整天畏畏缩缩的!”
她缩在厕所隔间里哭到打嗝,门外传来故意的嘲笑声。
过了几天,那个女孩亲自上门过来给她道歉了。
但她并不想接受。
看着那个女孩尴尬的表情,纲子自己其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较真”。
也许他们只是不懂事,也许她并不是故意的。
但是……
总之最后还是毫不知情的妈妈推着自己向前接受了道歉。
但自从那天起,她就明白了:不要轻易的对别人交付自己的信任,哪怕自认为是自己的朋友。
于是自己在学校就愈发沉默寡言,哪怕在学校受到了欺负也不愿意告诉妈妈。
直到Reborn的到来。
纲子忍不住想,当初知道Reborn要培养的彭哥列十代目并不是自己时,自己甚至还有些失落。
别多想,并不是她想继承这个位置,而是......这么多年都是一个人,多少有些寂寞。
纲子收回思绪,认真听着题目,考官的声音还在继续,却带上了几分阴森:
“当然,如果到最后都没能打开出口的话……”他故意停顿了一下,像是在享受他们的不安,“那你们就一辈子在这儿等死吧。”
说完,他撇了撇嘴,面前的监控屏幕闪烁着冷光,映照出他略带不满的表情。
他小声嘀咕了一句什么。
他稍微知道点这场考试的内幕——一个是疑似掌握另一种特殊力量的考生,另一个是揍敌客家的长子。
怎么可能真的让他们死在这里?
考官都懒得看他们两人的过程,于是干脆微微侧头,余光瞥向身后。
那里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白色衬衫随意地敞着领口,墨镜遮住了眼睛,肩上扛着一根巨大的烟斗,正悠闲地吐出一口烟圈。
莫老五,一星海洋猎人。
考官心里啧了一声。
连这种级别的人都派来了,看来尼特罗会长对这场考试相当重视啊……
他收回视线,重新看向监控。
“那么,你们会怎么做呢?”
对一个刚认识不久的人交付信任,这对他们两人而言都是个不小的挑战。
纲子的心中升起一阵不安。
钉子怪人微微偏头,头上的钉子随着动作发出细微的金属碰撞声。
他的目光扫过天平结构,迅速分析着承重、可能的机关触发条件,以及旁边这个看起来随时会退缩的棕发少女。
只是第一关而已,不知道后面是否会有更耗时间的关卡,不能浪费时间了。
反正旁边的这个人是绝对不会见死不救的那种类型吧,如果看到自己都走了上去,她不可能不跟上来的。
他心中暗道,随后毫不犹豫地踏上左侧平台。
纲子正想转头商量对策,却看见钉子怪人已经走向了天平左侧。
“等、等一下!”纲子慌乱地喊道,但那个人已经站定,对她的呼喊充耳不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