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黎寻一直觉得应礼就是那种家长老师眼里的标准好学生，是最无趣的小古板。

他也确实这样，反应总是淡淡的，有女孩子给他表白，开口也是很疏离的拒绝。

问他喜欢什么类型的人，一定是干净利落的没有，那再问讨厌的呢，得到的也是同样的答案。

小古板是最无趣最干净的白开水。

可现在，被人按在床上亲到晕晕乎乎，嗓子嫉妒缺水，才迷迷糊糊的意识到，白开水也没什么不好的，他这会是真的好需要水。

一大早意外解锁了另一面，应礼委屈的厉害，不服输的逼着黎寻乖乖交代，和那个人都发生过什么，事无巨细都要列出来。

黎寻觉得好笑，“喂！不要那家伙那家伙的，说得像是个野男人，那明明就是你自己啊喂！”

道理是这样的，可还是觉得委屈，应礼搂着他抱怨：

“那也不行，他可是霸占了我的人整整三个月！”

“没有三个月，是两个月零六天哦。”黎寻纠正。

“四舍五入也是三个月。”

“你的数学跟谁学的，我都替你丢人。”黎寻差点要笑死。

真的太好玩了，尤其是看到平时一本正经的人，这会突然突破下线，各种犯傻，还是因为自己犯傻，胸腔内就突然生出了一种奇异的满足感。

是他的应礼。

耐着性子好好哄了几句，直到两人黏黏糊糊出了一身汗，差点连空调都没能拯救回来，从依依不舍的分开。

结束高考的第一天，各大群组都热闹的很。

应礼拿手机点了外卖，黎寻枕在他的腿上汇报群聊信息。

朱星权几人约了下午去打球。

“太热了不想去。”黎寻发语音回复。

应礼的表情这才稍稍好看了一点、

黎寻觉得他更好玩了，不想让他去就直说不想嘛，干嘛要鬼鬼祟祟地偷偷看他，像那个常用的橘猫表情包。

“那去看电影吧。”郑浩然提议。

黎寻故意等了一会，猛地转身，刚好对上应礼眼巴巴地看着他，故意逗他，发语音，“也行，都有什么电影啊？夏天看电影挺好的，浪漫，也……唔。”

被人不高兴的踹了下小腿。

“干嘛呀，”黎寻假装不悦地回头瞪人。

应礼默了片刻，觉得委屈，酸溜溜地开口，“看电影浪漫，但你还没先和我看电影。”

“咦？我们不是在家里看过吗？”黎寻这会又开始嘴贱了，“并且和你看也是看，大家一起看多热闹啊！”

这次故意的太明显，应礼咬咬牙，顾不得饭还没来得及点，接过应礼的手机快速打字：

我今天有点事，不止今天，最近三天都有点事，三天后再联系。

说完就开了免打扰。

群聊当然炸开了。

朱星权一路疯狂@，想问问是不是被家人训斥了，他得看个热闹，不是，他刚好可以安慰。

郑浩然则没什么意外的回了个OK，其他男生也当寻常有事。

唯独蒋毅翻动着通讯录，直至翻到还不在小群的应礼——

昨晚才换了头像。

是那天他们去文庙祈福那天……不过，似乎是另一个视角。

天色阴沉，唯独一道金光照耀着不悲不喜的神像，

而神像下方，小小的一角，少年人正在低头虔拜着。那么小的一点，却沾染上了神圣地光辉。

那天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天色和神像上。

无人在意神像下的碌碌众生。

而黎寻窥探过。

应礼也窥探过。

也恰是那个间隙，他们不约而同的看到了对方，也错过了对方。

但好在，兜兜转转，还是紧紧拥在了怀中。

……

不过应礼黏起人时还真是太厉害了。

刚开始也还好，不知道是不是被十年后那个给刺激的ptsd了，就连在家里，也要时不时地凑过去看一眼。

有次黎寻在小卧室打游戏，应礼一声不吭地过来送水果，没一会又借口帮忙送水，收盘子。

再一会，连借口都懒得找了，索性脱了鞋，翻身上床坐到他侧面，也不说话，安安静静地看着他打游戏。

直至一局结束，黎寻凑过去问，“怎么了？”

那人又无辜看着他，“冷。”

冷，所以要抱，要挤在一起。

这理由也说得通过。

可是……

黎寻瞥了眼窗外，四十多度高温下已经泛白的地面，难以置信地回头看应礼。

这人说谎都不打草稿的，偏偏眼神还乖的过分，让人不忍心发难。

黎寻动了动唇，最后还是大方地当了应礼的暖水袋。

再过分点，是并排在餐桌前吃饭。中午两人尝试着一起做菜，默契地在烤牛排时洒了两遍盐。咸的有点过分，黎寻起身去给自己倒水喝。

才刚喝了两口，应礼也慢吞吞挪了过来，明明自己也有杯子，但任性地偏不用，非要到他嘴里讨水喝。

那哪是讨水喝。

黎寻被亲地直往后移，后腰不小心磕到了不锈钢水槽上，痛得他龇牙咧嘴。

一个不小心，把应礼的舌尖要破了。血腥味顺着唾液往喉中灌，黎寻咳了声，看应礼像是不知道痛似的还想继续，只能狠狠心把人推开。

应礼正投入了，也不设防，一下就被推得好远，险些没站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