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叶桃穿了一身红色衣裳,脑袋上戴了两根红色蝴蝶结头花,缀着长流苏,十分喜庆。
叶桃见到她,蹭蹭跑过来,高兴地道:“沈姨,过年好。”
“嗯,过年好,”她用手顺着蝴蝶结下的流苏,“叶桃今日真漂亮。”
“我娘新给我买的。”叶桃美美地道。
“沈姨也不知道你会来,家里好吃的一样没带啊。”
汪蓉蓉道:“你别惯着她,过年天天不住嘴的吃。”
叶桃撅起小嘴,不乐意,偷偷和她挤眉弄眼。
她牵了叶桃走过去:“蓉蓉姐,你一会忙什么,不然领叶桃去我家玩。”
“好呀,好呀,我要去沈姨家。”叶桃高高兴兴地叫起来。
“没什么事,就来牙行看看,去你那也行。”汪蓉蓉顺手给了叶桃一块糖,“去,去,去,一边玩去,我和你沈姨聊一会。”
汪蓉蓉十分八卦地道:“刚才卢全说了一个爆炸性消息。”
“什么消息。”沈意拉了凳子,坐到汪蓉蓉对面。
“咱们年前不是没怎么过来,常虎签了一个代办,出事了,”汪蓉蓉的表情渲染的很到位,结果一句话破功,“事情太乱,我复述不清楚,卢全在场,还是卢全说吧。”
沈意有些不解,“代办是买卖双方自己已经谈完,牙行只是帮着办过契,契约上都是签免责的,能有什么问题?”
卢全一副你不知道的样子道:“事情复杂着呢,你听我从头说,那日,快中午的时候进来三个年轻人,一个很瘦,戴一个破帽子说是房主,一个高胖,说是买主,另一个长得挺英俊,说是买主的朋友。”
“三人进来以后,高胖的拿出一份契约,说是双方已经签好,要找咱们牙行帮办过红契,当时,好几个房牙都在,正常大家一起在屋里,就应该见者有份,银钱平分,常虎却自己搭茬接过去了,意图太明显,想要自己独占这份银钱,谁也没和他一般见识。”
沈意在心底冷笑,卢全这是没抢到,正好出事,在这落井下石,都是一路货色。
卢全接着说道:“高胖的不管说什么,瘦子都一声不敢回,就像一个冤种,当日听到的内幕是他们赌,高胖的和那个英俊的设局抽老千,瘦的输到后来就把宅子赌进去了,他们自己在书铺做完证明文书后,瘦子一直不配合过红契,高胖的家在咱们牙行附近,老是路过,知道这里有一个牙行就来这办代办了。”
听到这里,明显是坐局,非正常买卖,这种单子,签不签就看房牙本人的了,一般情况是不建议签。
汪蓉蓉插嘴道:“听到这,咱们都没遇上过,还有更大的反转。”
“哦,还有后续。”沈意诧异。
卢全隐隐带了一丝幸灾乐祸,“咱们权证约了好几次,瘦子一直不配合,代办一直都没办上。”
“后来有一日,官衙来人,说要带常虎去问话,才知道是另有受害者报官了,原来那个英俊的和瘦子才是一伙,设局骗高胖,高胖的一直拿英俊那个当朋友,借给他不少钱,局中局啊。”
这真是让人唏嘘,“骗子真多,都是连环啊,好烧脑,但是骗子为什么敢来牙行,也不怕暴露,那代办费是谁交的?”
卢全道:“说是为了逼真,有牙行能装得更像,契约是真的,但是听说地址对不上,宅子不是高胖认为的那套,代办费是高胖的交的。”
“这么说下来,常虎应该没什么事,只是当证人传唤,估计也吓坏了,其实他可以完全避免的,还是贪这点代办费了。”沈意品评道。
房产这行,永远不要以为自己已经懂得足够多了,每一样都应该仔细,如果常虎留心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汪蓉蓉不解,“沈意,你从哪里能看出问题?”
沈意解释道:“他们既然是设局,又是局中局,首先就得让高胖感觉到占了便宜,那么宅子的银钱势必就是不合常理的,比如正常宅子卖二百两,那么他们的契约就会签八十两,比正常价低很多,如果留意的价钱有问题,询问出双方债权关系,多斟酌,不贪图代办费,拒绝帮办,就能避免麻烦。”
“你说的有道理,还是得多学。”汪蓉蓉感叹道,“听说,因为这件事情,常虎不在咱们牙行做了。”
八卦也听完了,常虎走不走也与她没有半点关系,“走啊,蓉蓉姐,去我家。”
“我收拾收拾,叶桃就来牙行一会,装了一堆没用的东西,”汪蓉蓉朝桌上扔着东西,“瞅这娃娃,这荷包,都有什么用,非要拿着。”
“孩子么,正是喜欢玩的年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