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宿绕来绕去吵了一圈,殷蔚殊没搭理,顺手将外衣递给邢宿,他卷起衬衫袖口,一截线条弧度性感的冷白小臂出现在邢宿眼前,邢宿忽然收声,抱着外衣默默落后两步。
若无其事地轻嗅一下,很快,无形的雾气飘在衣服周围,锁住了上面清冽的气息。
殷蔚殊本意是让邢宿挂起来,自会有佣人悄无声息收走。
然而余光看到邢宿鬼鬼祟祟,无奈想,以后大概要叮嘱秦珂和管家,家里以后若是少东西,不需要大惊小怪。
——大概率是家贼。
家贼此时见殷蔚殊没注意自己,暗道一声好耶!趁人不备将衣服吞入自己的空间,心虚之余,不敢声张,就连继续缠上去的心思也强行忍住。
不亏不亏,赚了……反正殷蔚殊一直都在。
邢宿这样安慰自己,绷着脸默默压下扬起的唇角,一本正经,表情严肃格外庄重,小尾巴一样跟在殷蔚殊身后。
但凡有佣人距离殷蔚殊近一些,他就眼神凶冷一下,暗中却用指尖捏住殷蔚殊的腰后衣角,轻轻拽一拽。
内心疯狂叫嚣,快走快走!不要以为他以前很听话以后就会一直乖,这些人要是再敢靠近殷蔚殊一步,把邢宿惹毛了,他就要…他就要没那么乖得派小羊来踩他们的脚了!
偏偏那些人见邢宿乖乖站在殷蔚殊身后,纷纷报以微笑,害的邢宿也只能生着闷气低下头不想回应。
看不到就不用搭理了。
果然很害羞呢。佣人心中偷笑,默默退了一步,先生带回来一个很乖很有礼貌的小朋友。
“好了。”殷蔚殊反手拍了拍他的手腕,制止了他的小动作,“礼物自己拆还是让管家处理?”
他还有工作要处理。
具体的行程安排一直是秦珂在负责,殷蔚殊要求了尽量高效率,所以殷蔚殊的下一场远程会议,就在到家后的一个小时后。
邢宿需要学会独处。
他见邢宿还是紧张,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彻底适应新环境。
短暂思索一瞬,未免邢宿将短暂的分别看作一件天塌了的大事,殷蔚殊尽量让这件事看起来稀疏平常来缓解分离焦虑,并转移邢宿的注意力:
“我们两人份的礼物都任你处理,交给管家,他会全权负责;交给你,也是同样如此,喜欢的就留下,不喜欢不必勉强,能做到吗。”
被委以重任的邢宿绝不会轻易让殷蔚殊失望。
于是点了点头,认真问自己唯一关心的问题:“那我要是不喜欢每一个怎么办。”
他解手表时看了眼时间,大概还能洗个澡,对邢宿淡声说,“随你处置。”
话音落地,腕表咔哒一下砸在桌面上,在光滑大理石上滑出几寸,紧接着,血雾卷席,偷啃了一口表带上属于殷蔚殊的气息,他克制的没有将其藏起来。
只是小蜜蜂一样,勤勤恳恳将殷蔚殊接触过的所有采撷一遍,热衷于随时随地捡一口,暗戳戳满足占有欲。
临回房前,殷蔚殊回头看了眼一脸老实的邢宿,按在邢宿后颈上捏了捏,不轻不重的力道让邢宿眯起眼,发出几声轻哼,挺身想要继续靠近。
却被不容置疑的推开,“去吧,结束后来找我。”
“……好。”
去就去。邢宿一步三回头,得到殷蔚殊的目送之后,就连背影都郑重了许多,默默握紧拳头。
他要很认真,很认真的…把每一个都打入不喜欢,然后全权处理的扔掉。
给殷蔚殊送礼物的人真讨厌。
“您这边请。”
秦珂得了指令,在邢宿身前带路,总觉得背后冷飕飕的,莫名又想到当初第一面就被打晕的场景。
默默挪开两步,他不是老板,大概哦不肯定,是没资格拥有SVIP专属乖巧模式的。
两份不算大的包裹暂收在客厅旁边的半封闭小厅,原本是要直接送到游戏房的,但哪里既然已经是邢宿的地盘,殷蔚殊也就不再允许旁人随意进出,一切由邢宿做主。
包裹十分显眼,主调暗沉的黑红配色冲击力极强,但配上底色中的流银线条,间或穿梭几根妖艳的靛蓝线条缠绕,莫名透出些绯靡纠缠的意味。
秦珂脚步停在外面,转过身之前,余光看清了包裹上的一行外文。
似乎是品牌名……还是意味不明的slogan?
翻译过来的意思,似乎是臣服的天性?读不懂搞艺术的故作高深,他不再想,转而在脑中又过了一遍殷蔚殊接下来的行程,一串串的时间堆叠在一起就直观多了,只透出来两个字,那就是很忙。
邢宿心不在焉,对包装的设计感和巧思无感,只想知道自己今天能扔多少碍眼的东西。
且一想到殷蔚殊不会反对,他无形中仿佛受到了鼓励,都是殷蔚殊答应的,他可不是霸道不讲理的坏小孩,要怪就怪给殷蔚殊送东西的人不懂挑选——
?
邢宿狭长的眸子瞪大一瞬,他再度掀开硬盒的盖子看一眼,还没看清里面的一串银色长链,就又猛地压下盖子,眼底的阴森幽暗尽散,剩下丝丝缕缕清澈的迷茫,目光也开始躲闪。
他眨了眨眼,还是好怪,再看一眼……
这边,殷蔚殊简单洗去行程中的浮躁。
偏冷的水汽让人清醒,这一路的行程也绝不能称之为拥挤或辛苦,然而长时间的密闭环境,难免让人觉得身边积垢了一层沉甸甸的疲惫,让人头脑渐重,他不喜欢这种思维滞涩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