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瑞斯微微蹙眉,拉开他对面的椅子坐下。烛光在她睫毛下投下细密的阴影,让她难得显出一丝困惑:"因为克鲁姆?他只是凯撒的——"
"同学。我知道。"塞德里克打断她,声音比想象中更哑,"德姆斯特朗六年级,保加利亚国家魁地奇队找球手,会帮你切三文鱼,还叫你——"他喉结滚动了一下,"‘洛莉’。"
最后那个词像是一把钝刀,缓慢地割开某种他一直回避的真相。
洛瑞斯怔住了。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抚过袖口的银线刺绣——这是她思考时的习惯动作。塞德里克突然意识到,她是真的不明白。
这个认知让他胸口发紧。他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在洛瑞斯略带讶异的目光中,他绕过桌子,单膝跪在她面前,将额头抵在她肩上。
"我疯了。"他闷声说,呼吸透过衣料熨烫着她的锁骨,"我连他认识你比我早都嫉妒得发狂。"
洛瑞斯的身体僵了一瞬。她能闻到他发间山毛榉果的气息,能感觉到他紧绷的肩线——这个永远温和从容的赫奇帕奇级长,此刻像一张拉满的弓。
迟疑片刻,她抬起手,生涩地拍了拍他的后背。这个动作让塞德里克的心脏狠狠抽痛——她连安慰人都像在模仿某种教科书上的步骤。
"克鲁姆十二岁就见过你。"他低声说,"他知道你喜欢苦橙巧克力,知道你不吃甜布丁,知道怎么让你不皱眉..."
洛瑞斯的手停在他肩胛骨的位置:"凯撒告诉他的。"
"而凯撒知道这一切。"
沉默在书架间蔓延。远处,平斯夫人的扫帚划过石板的声响像某种倒计时。
"我不喜欢他。"洛瑞斯突然说,"也不喜欢凯撒。"
塞德里克抬起头,发现她正注视着自己,目光专注得像在研究某种复杂的魔药配方。
"我喜欢你。"她不像表白,像在陈述一种本就存在的客观事实。
这是洛瑞斯第一次说喜欢他,虽然他知道,感觉得到。但这句话还是像一剂强力缓和剂,瞬间抚平了他血液里沸腾的焦躁。塞德里克握住她的手,指腹摩挲着她腕内侧的疤痕——那是她第一次帮他处理毒触手时留下的。
"下次,"他抵着她的额头说,"我可以叫你洛莉吗?"
洛瑞斯深蓝色的瞳孔微微收缩。在塞德里克以为她会抽出匕首之前,她极轻地叹了口气:"......随你。"
月光透过彩绘玻璃,将两人的影子投在《高级魔咒理论》的扉页上。那里有一行塞德里克写下的小字——「嫉妒是最拙劣的魔咒,而爱是最危险的黑魔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