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脑海中急道：“让开。”

祖师爷劝道：“你以为我没救过她吗？你只救得了一时，最终她还是会死。”

温小璃问：“所以你放弃了？跟狗老天同流合污？看着南乔一次又一次死去，而不作为，你看你哪里像我祖师爷？”

“我师祖惊艳绝伦，十八岁创立金顶派，一百二十岁时为救民众于水火，他拦住了朝廷的人马，只身一人与染上瘟疫的灾民同吃同住给他们治病。共医好三百零八人，最后他活活累死，比肩神明。若我师祖如你这般懦弱，怎会去救人？”

“你不是我师祖。”

“乾坤无极，天地正气，涤荡邪祟，初心不移。”

“破！”

在温小璃‘破’声中，祖师爷的神魂再次被涤荡，原本破开的一道口子逐渐变大，激起一道一道的浪花不停地洗涤他的神魂，潮水逐渐落下，远方升起耀眼的太阳，射出无数条光芒，分开了天与地。

“张——之——纯——”神魂深处传来嘶吼。

张之纯是谁？我是谁？

我就是张之纯！他记起了自己的名字——张之纯。失去的记忆快速进入他的神识，战乱中父母死去，他被道观收养，习经法，悟长生……

师父说他执念太深，让他放下。他怎放得下？想要逆天改命，想要父母健在，想从战乱中救下兄弟姐妹们。

一幕又一幕的画面走马观花似的从他眼前晃过，他忍不住失声痛哭，可他没有身体也就没有眼泪。

他在这个世界游荡了多少年他已经不记得，可记起往事，刻在神魂里的痛，竟比每次神魂被撕裂还要疼上百倍。

如果抚平伤痛的代价是忘记亲人，他不稀罕，他也不要。

“乾坤无极，天地正气，千秋浩荡，大道同行。”他拼尽神魂之力念出咒语。

“同！”

温小璃挣脱出祖师爷的制钳，取得身体控制权。

然而她还是晚了一些。沈姨妈手上的那碗黄汤已灌入南乔口中。

温小璃拼尽全力刺向沈姨妈手中的碗。就在棍尖离碗口仅剩一公分的瞬间，晴空轰然炸裂！一道闪电直劈而下。温小璃抬起铁棍接住闪电，快速地将铁棍插入地下，大地发出沉闷的轰鸣。

铁棍瞬间被烧得通红，木手烧出 “滋啦” 响声，铁棍在手中剧烈震颤，几乎要脱手飞出。

温小璃一咬牙，左手死死扣住铁棍，整个人却被电得浑身抽搐电流顺着铁棍疯狂窜入体内，如万根钢针扎进骨髓。皮肤下窜动的蓝光如蛛网蔓延，撕扯着她摇摇欲坠的神魂。就在意识即将溃散的刹那，丹田处腾起一缕清凉，如同寒潭之水将破碎的魂魄重新包裹。

“乾坤无极，天地正气！千秋浩荡，大道同行。” 温小璃咬破舌尖，血腥味混着法诀喷涌而出。

张之纯的怒吼在识海轰然炸响：“同！” 两股神魂相撞，化作青色屏障抵住肆虐的电流。

“你说我是不是你祖师爷？” 电流声中，张之纯的声音从未有的清明。

温小璃被电得五官扭曲，却还是扯动嘴角：“是！”

“以后叫我张之纯！”

温小璃哈哈大笑：“好！张之纯！我们一起干翻他！

“好！”

“致虚极，守静笃，大音希声，大象无形，见素抱一，天下自正。”两人同声念诵道家真言。

温小璃紧守心门，只觉天灵盖仿佛要被炸开，耳膜在电流轰鸣声中刺痛欲裂。

不知过了多久，乌云如潮水般退去。

她猛地睁眼，铁棍带着残影破空而出，精准挑飞沈姨妈手中的毒碗。瓷片碎裂声中，沈姨妈眼底闪过一丝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