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洛微蹙眉,不置可否,“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他想不出这个要求能对魏安带来任何利益。
魏安耸了耸肩,“这你就不用管了。”
说完他又顿了一下,继续说:“不是做所有的事都需要目的,也不是做任何事都需要满足利益。”
他的话就像天外之音,直戳戳冲击在林洛的三观上。
或许以前他也是做什么都只管“我想”,不需要一个成文的目的,不顾及别人的利益,也不用顾及他自己的。
可现在,在他的认知里,没有人做事是漫无目的、不会获得利益的,就算是发呆,带来的也是为了放松大脑,对自己有益。人就不可能做对自己没有利益的事。
因此,魏安大概没老实交代。
魏安撇了他一眼,似乎猜出了他在想什么,轻笑一声,站直了身子,“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可你有选择吗,要是你不答应,祠堂里关着的那位可就无法轻易‘脱身’了。那到时候你这个大善人可怎么办呢?”
“是自责内疚到死,还是夸下海口之后没完成任务丢人到死呢。”魏安始终笑着,可越看越透着股说不上来的阴狠劲儿。
林洛沉吟了片刻,说:“你所说的‘真实的样子’是指?”
“你知道的。”魏安说。
他瞥了眼不远处正往这边张望的人,朝那边扬了扬下巴,笑着说:“你家里还有位巴巴等着呢,真这么无情,连个正经名份都不给人家?”
林洛微微眯起眼晴看他,神情逐渐冰冷,“你威胁我?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说了我没有目的。”魏安说。
他悠哉悠哉拍了拍背上沾的树皮,朝前走了几步,堪堪走到跟林洛面对面极近的距离时,错开了脸,攀着他的肩膀,附在他耳边说:“再说了,就算有,你也没得选。”
“我就是在威胁你,又怎样?”
话音刚落,一个高大的身形冲了过来,推了魏安一把,将他重新推回了树干上。
大剌剌蛮横霸道横在两人中间,将林洛护在身后,面对魏安,面色阴沉。
魏安一碰到树干就跟没骨头了一样,整个人半瘫靠在树干上,捂着刚被人甩过来时拽住的半边肩膀,有气无力地喘着气,一副准备碰瓷的模样。
“这是什么表情。”魏安看着他调笑道:“我不过是跟洛哥说两句话,这都也不行?”
“说来我还是你粉丝呢,哪有明星对自己粉丝这么凶的。”魏安表情丰富,说着还拍了拍胸口,似是被吓着了给自己压压惊。
实则丝毫没被他阴沉的“凶像”给压住的样式,一点也不怯,反倒是微微勾起的唇角,带着些若有似无的挑衅意味。
“你也配。”周挽沉声说,“说了,你不准碰他。”
“我碰你了?”魏安微微侧身,越过周挽去看他身后的林洛,悠然道:“咱们不是就聊了几句,叙叙旧嘛,你说是不是,洛哥?”
林洛脸色不比周挽强多少,他轻轻拍了拍周挽的手臂,朝他眨眼点了点头,以示宽慰。
等周挽不情不愿挪开了,他才对魏安说:“我答应你的要求,也麻烦你说到做到。”
魏安撇撇嘴,“那是自然。”
说着就站直了身,全然没了刚才那副要死不活的模样,松动了一下身体,自顾自朝从树荫里走到了阳光下。
“你……”林洛悄悄扫了眼身旁的周挽,斟酌措辞,“你怎么来了。”
经过昨晚上那一出,两人各自心里都有些虚,可又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清楚,周挽不自在地挪开了些,“在家里躺着也躺着,不如出来走走。”
于是就走了几里路,从住所走到了今日拍摄点……
这话说出去谁信呐。
林洛信,“那你还怪闲不住的。”他打哈哈道。
为了缓解尴尬而搭的话,反倒让场面更加尴尬,于是,他又自己讪讪闭了嘴。
周挽轻咳了一声,为找话题缓解尴尬,装作不经意问道:“你们刚才说了什么?”
“没什么……”林洛下意识隐瞒,忽然想起来太过刻意,以及跟魏安的约定,他调转话头,说:“需要你帮个忙。”
“可以吗?”他眼神殷切,语气诚恳。
周挽被他突如其来的认真吓了一跳,也不自觉紧张了起来,站得板正,“你,你说。”
“就是……”林洛深吸一口气,有点儿紧张,他抿了抿唇,话还没说出口,耳根子先爬上了薄红。
“就是,”他眼睛一闭,咬了咬牙说:“你能不能跟我一起出面说我们是真情侣。”
周挽眼睛瞪得浑圆,脑子一片空白,以为自己在做梦,颤着手掐了一把自己,疼痛感传来时,他有些恍惚。
他足足沉默了得有两分钟,林洛由快渐缓的心跳和呼吸早已无法计算时间,就在他以为周挽不愿意,准备睁眼时。
周挽说:“我愿意。”他声音有点儿沙哑。
这三个字他说得虔诚且沉重,像是经过深思熟虑后的决定,又想脑子一热的冲动,又或许,是无数次想象中画面的重演。
无数情绪交叠在一起,听着还以为他是在婚礼上宣读誓言,虔诚又认真。
林洛缓缓睁开了眼,有点儿看不明白周挽的“虔诚”了。
“不是,我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