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将背对着大别山坐下,安排带过来的人歇一会儿。“许副官,咱们什么时候打鹤泽啊?” “看大将军安排。”许将没有明确的官职,但军中人都很敬这位单杀捷林的好汉,都默认叫他副官。
“那打鹤泽也要带着林郡的那些兵吗?” 林郡的那些兵——指林郡的两千守军,他们虽然被编进盛泊兴的军队但总归和金吾卫和禁卫军不一样,托这些人的福,金吾卫和禁卫军近来一致对外关系近了很多。
“怎么,你对他们有什么意见?”和盛泊兴常年带着的威仪不同,许将总在不知名的某一刻让身边人觉得脊背一凉。
那个禁卫军不知说什么好,讪讪笑了一声,“我就是……问问。”
沉重的拖拽声最先被许将听见,只是很远的一声,但许将确信自己没听错,他打断了禁卫军,“等等。”
当有人叫你 “等等” 的时候不要急着问 “怎么了”,否则你会遭到一个白眼。这是禁卫军今天学到的。
“是宋景行。”许将确认到,“你即刻赶回林郡找大将军告诉他宋景行到了,剩下的人,跟我去接人!”
再次翻过大别山,许将站在高处看见逶迤的粮草和辎重的时候心里“咯噔”一下 ——这队伍一看就是遇见了劫难。
人翻山只要翻就好了,带着辎重却要考虑仰角的问题,宋景行不能直接把军资带上去,他得绕远。
许将匆忙的从山脊上翻下来帮宋景行拽马,“宋大人。” 骕骦边打滑边往上走,宋景行松开手里的缰绳,“盛泊兴怎么样了?”
“大将军已经打下了林郡,正在林郡内等你呢。” ……果然打下来了,宋景行不知该不该开心,他想问的很多,却都要见了盛泊兴才行。
马和辎重艰难的翻过最后一截山,宋景行披着厚重的大氅在许将的搀扶下迈进胡戮境内。
骕骦 “嘤嘤” 嘶鸣,宋景行一抬头就见到了远处策马奔来的盛泊兴,他身上夹风带雪,眼前却忽有秋色,宋景行揣好手挺直了身子迎那秋色。
“延误军机你可知罪。” …… 盛泊兴策马近前对着宋景行当头泼下了第一句话。
“愣着干什么,见了本将军还不行礼?” ……紧接着就是第二句话。
许将当时就两眼一黑,你会不会说话?
雪山上九死一生现在才能站在这里,许将一眼就能看出宋景行这一路艰险,盛泊兴就跟瞎了一样,泥人尚有三分脾气何况宋景行?
宋尚书公式化的补了礼不看盛泊兴冲他伸出来的手,绕过盛泊兴就往前走。
宋景行身后,盛泊兴眼睛都瞪大了,“宋!”许将立马拉住盛泊兴,他恨不得跳起来捂他的嘴! “干什么!” “你瞎啊!看不出宋景行这一路不好走吗?你这时候拿什么官威?”
“他怎么了?” 盛泊兴立马丢下许将,策马回头找宋景行,“宋铭,你怎么了?” 大将军身在马上压低了腰拽宋景行的肩把宋景行拽停。
“从马上下来。”宋景行不想抬头看盛泊兴,“咳,进了林郡的,这是在……” 狡辩的男人话还没说完宋景行就甩开了他又独自走了。
大将军当即下马,“宋铭,宋铭,你别这样,我下来了。”
…… 从“盛林”到林郡盛泊兴哄了一路才勉强抱得美人归,他策马搂着宋景行觉得宋景行身上冷的惊人,“什么?!你遇见暴雪了!”
“你小点儿声。”宋景行去推盛泊兴让自己稍微远离盛泊兴那震的惊人的胸膛。
“我怎么小点儿声?我不是让你不着急等雪停了再走吗?”
呵,这可是你自己提的,可不是我小气。宋景行窝在盛泊兴怀里抬头看盛泊兴,“那你刚刚还说我延误军机。”
盛泊兴…… 狡辩的男人一句话也说不出开始耍无赖了,盛泊兴狗狗起来低头去蹭宋景行的脖子,宋景行穿的厚但还是被盛泊兴蹭的一晃一晃。
“别闹了,要到林郡了,被人看见不好。” 盛泊兴把脸埋在宋景行身后,“错了。” “嗯,知道了。” “我错了。” “行,我知道了。” “我真的错了。” …… 宋景行开始烦盛泊兴了。
大将军和尚书郎各有一匹马,但大将军死活不肯骑自己的那匹,尚书郎只好和他共骑。
两人带着身后的粮草军资进城时掀起了百姓的热潮,毕竟旁人看来既能打退敌军又带粮进城这简直是神仙下凡的存在。
宋景行在百姓的欢呼中回头,“林郡缺粮?” “不止缺粮。”盛泊兴伸长手臂搂着宋景行策马。
宋景行和杨昱对着行礼的时候盛泊兴心说果然,宋景行和杨昱互道辛苦的时候盛泊兴心说果然,宋景行和杨昱聊开仓放粮聊布施的时候盛泊兴心说有完没完?
他还在这儿等着呢!等着和宋景行单独相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