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你……你什么时候发现的?”柳晏的语气里充满了不可置信,松开了令狐朝的手,脸上染上了些红晕。
令狐朝微微一笑,揉了揉他的脸:“你看到我的时候,我也同样看见你了,你这样漂亮的一张脸,想不看见都难。你还跟着我一路到了运河边上,不是吗?”
“是。”他抬眼瞧着他,面上委屈极了,“但我不敢去找你,我怕打扰到你当时的生活,我想着,等我一切都安顿好了,再去找你。再后来就是惟衡查案子查到吟兰苑,那案子太危险了,我很怕会对你们有不利,所以才……”
“我都知道,你这点小心思我还会不明白吗?今后不会再因为什么事情长久见不到了,你想要的,我尽量满足你,好不好?别动不动就哭,看得人心疼。”
哄孩子一般的语气,柳晏格外吃这一套,唇角立刻就扬了起来,小心翼翼问:“那我今晚能和你一起睡吗?”
令狐朝无奈地低下头,叹口气:“哈,随了你吧。”
夜里又开始淅淅沥沥下雨了,柳晏把脑袋埋在令狐朝后肩,他身上的药草香气格外好闻,让人很是安心。
清晨天光刚亮时,雨也停了,宋准很早就起来,做了早饭后叫醒了令狐朝和柳晏才去衙门点卯,昨日已将匪首首级和匪徒口供一并呈报到州府,现下只需等着州府文书了。
走在路上,宋准在心里盘算着接下来都要干些什么。
端了凤凰山的山匪,最近那些匪徒应该会收敛一些,想必暂时不会出来兴风作浪;弓兵们近战有些弱,得找人教他们点东西;城外需得有传消息的线人,否则有敌情城中知道得太晚了,等他带人赶到了匪徒早都溜之大吉了。
点完卯,照常带人去市集巡逻,检查城防,确认一切都无误了,返回衙门时不过刚过巳时,宋准将弓兵们带到了演武场去,预备看看他们每个人近战的水平。
李二郎在一旁记录着,除了前几日受伤的,还有在市集监督互市的,共四十七人。
一番对战下来,大多数人都只能说是中规中矩,勉强及格,也是,近战水平不行的都在那日受了伤了,但也不全是他们武艺不精的结果,山匪们都是些莽道,出手没章法,平日按章训练的弓兵招架不住也是情有可原。
思索着该如何解决这个问题,宋准想到了柳晏。
当初和他在吟兰苑后院比试时,他用的不也都是刁钻的杀招?从前在鬼樊他肯定也带过后辈,若让他来教这些弓兵们近战,定是事半功倍。
想到这儿,宋准便直接往柳晏的茶馆去,闹市街口人声鼎沸,老远就看见白兔在门口接待宾客,见到宋准,他十分高兴地挥手喊:“宋县尉!来找老板吗?”
“嗯!他在吗?”
“在楼上听书呢,县尉上去揪他吧。”
宋准对他点点头,上了二楼,说书先生仿佛正在说什么朝堂密事,柳晏在窗边雅座上吃冰碗,听得津津有味,摇头晃脑的。
“稚言?”宋准叫他。
“怎么啦?”他把脑袋往宋准的方向伸了伸,但眼睛还盯着说书先生没动。
宋准在他身边坐下,道:“想请你帮忙,教教弓兵们近战。”
“嗯?怎么想到让我教的?”
“上回和你切磋时,见你一招一式都很有意思,我会的都是循规蹈矩的招式,和那些出手没章法的山匪不好打,怕教不了他们什么。”
“噢,可以啊,但我带人下手很狠的,你确定他们受得住?”他终于转过眼神来看宋准,眼神里有些难以置信。
宋准有些疑惑:“怎么个狠?”
“你要不去问问白兔?他们都说我带人的时候是恶鬼,但我觉得还行。”
“呃……那要不你先去试试,我也跟着一起练,想必他们也不会有什么怨言。”
“好啊,那你可得做好准备了,我下手真的,很狠的。”柳晏勾起唇角,有些幸灾乐祸似的望着他,一脸马上要使坏的样子。
宋准往后缩了缩:“你这是……什么表情啊?别想着使坏啊。”
“嘿嘿,放心,不使坏,绝对不使坏。”
宋准等着柳晏回去换了身方便行动的衣裳,头上的钗环什么的都卸了下来,规规矩矩地束了发,一起去了演武场。
“都过来了!”宋准喊了一声,“给大家请了位师傅,练练近战。”
柳晏笑着上前一作揖:“在下柳晏,宋县尉请我来教些近战技巧。我丑话说在前面,我下手可能比较狠,受不了的话,提前说。
有些弓兵看见柳晏的模样,小声和旁边的人议论:“他这模样长得也不像是会武的啊,县尉别是请错人了。”
“是啊,长得像个姑娘似的,能教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