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教廷一贯处理叛逆者的作风,尤其是涉及高阶修士的政治事件,怎么可能悄无声息?”
就在二十多年前,教廷就曾出过大祭司——圣子的母亲——在流民暴乱中身亡的消息,之后就是新上任的教皇借此处置了一大批与之相关的人员,并重新安插上自己的人手,给教廷的权力阶层来了一波大换血。而如今,这么好的一个名头,教皇却没有任何动作,这很难不让人生疑。
“这就只能说明两种可能。”沃尔森分析道,“要么,圣子已经死了;要么,他还活着——但他有教皇所需要的东西。”
国王目光一闪,终于开口:“你是说……他被教皇控制了?”
沃尔森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继续说道:“而正因为他还活着,我们才有机会。”
他上前一步,突然抬起头来,目光灼灼地望向国王,开口道:“陛下,如若我们能将圣子救出,联合他的光明之力,再加上我方既有的战力——兽人族中最为勇猛的狼人一脉,以及神秘强大的精灵一族……”
“这一切,便是新圣战的雏形!而梵提,会是领导这场圣战的一方!”沃尔森高声喊道。
他语速骤然加快,像是战鼓一样,让爱德华的血液都止不住地沸腾:“百年前,是教廷主导了战局。可今时不同往日,如今他们不过是披着神的旨意这一层外衣的囊虫,吞并城邦、践踏法规,忽视王权!而梵提的子民呢?在这濒临危机之时,他们不需要牧师,也不需要先知,他们需要一位王——一位能够庇护他们的王!”
“想想吧,陛下!百年前的教廷,也不过是一个清贫的神学教团罢了,可正是那一场胜利,让他们披上救世者的名义,威望直逼王权!”沃尔森激烈地说着,“而如今,如果这一次的胜利属于梵提——那么百年之后,大陆上流传的不再是赞美教廷的诗篇,而是歌唱您荣耀的颂歌!”
国王扶着扶手的手不住地颤抖。盛景的想象点燃了他眼底的光辉,连眼眶周围深刻的皱纹都随之舒展。
屋内重新归于寂静——但那已不再是审视与观望的沉默,而是荣耀即将降临前的安静,仿佛天使已在高空举起战号,将要吹响胜利的第一声长鸣。
“可是……”爱德华国王艰难地咽了口唾沫,眼神却仍死死盯着沃尔森,终于开口道,“你们的联盟……足够稳固吗?”
这句话落下,沃尔森脑海中顿时浮现出那两道身影:格罗姆执拗而痴迷的模样、瑟兰迪尔沉静而自责的目光。
他唇角浮起一抹轻笑,灰蓝色的眼眸定定地看着王座之上的人,而后答道:“陛下,百年前的战火,已让所有族群都明白这个道理——若不主动迎战,终将被战争吞没。”
他停顿片刻,又道:“更何况,我与他们,确实是命运选定的盟友。坎贝尔城邦与精灵领相接,此番魔族的突袭已然波及其境;而格雷特一族方才自内乱中喘息,我麾下人手尚在协助他们重建家园。至于圣子——若我们能将其从教皇的桎梏中解脱出来,那么一位已与教皇离心的光明神的继承人,又怎会拒绝一个令教廷畏惧的选择?”
“……的确。”国王低声喃喃,像是自言自语,却更像在说服自己。
而沃尔森看着他那神情松动的面孔,眼底悄然浮出一抹十拿九稳的笑意。
沃尔森觐见国王之时,精灵王与格罗姆则被安排在王宫一侧的小间等候。
时间不算久,但二人却早已心浮气躁。直到门扉再度打开,沃尔森带着一种胜券在握、锋芒尽藏的笑容走出,那种宛若漫不经心却充满自信的姿态,让两人有些陶醉。
回府的马车依旧是先前那辆座驾。只是这一次,马车内的气氛似乎比来时更微妙了几分。
说服国王后的沃尔森心情显然极好——他坐得极为放松,左腿自然搭在右膝上,身子倚着车壁,唇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而他左手支在膝头,手指轻巧地蜷曲着,在瑟兰迪尔视线看不到的角度,用小指侧不动声色地在格罗姆的大腿上轻轻摩梭。那触感若有似无,像是羽毛拂过,令人生痒得绷紧神经。
与此同时,他翘起的右脚,则在格罗姆毫无察觉的角度,悄然探向另一边的瑟兰迪尔。鞋尖一次次从精灵包裹在长靴中的小腿亲昵地滑过,带着勾引的意味不断地挑逗着。
两人的反应倒是极为不同——格罗姆立刻像头被牵住项圈的猎犬般兴奋起来,毫不掩饰地往沃尔森那边靠了靠,恨不得整个人贴上沃尔森的小拇指。而瑟兰迪尔一双翠绿色的眼睛微微睁大,将头转向窗外,好来演示他内心的害羞与欢喜,连藤蔓都没法顺畅召唤出来。
等回到府邸后,他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似的,自然地向二人打招呼,让他们分别来见他,商量之后的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