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卖麻食的摊主还是不解,但却忍不住生出满心的好奇来。
“自然也被拒绝了。
“你敢想?就这样陛下也未曾怪罪呢!”
“你想想,颜氏那些人若不是知道点什么,心头有了十足的底气,哪敢这样几次三番的拒绝陛下的心意?”
那麻食摊主听得满心附和:“有道理。”
“还有前几日,户部尚书府举办宴席,陛下派王公公给李尚书送贺礼时都还不忘给颜大小姐带句口谕,要她五日后入宫为公主伴读。”
那货郎说着说着,便忙口发出羡慕的‘啧啧’声。
一边摇头一边感叹道:“你是不知道,那王公公当时对颜大小姐的态度有多谄媚、多谨慎,甚至超过了当日的主角,你想想这都是为何!”
那人一席话说的好似他当时就在现场旁观一般。
卖麻食的店主听了,面上不由越加的疑惑起来:“可是既然先帝早有圣旨,那当今陛下继位时为何没将圣旨昭告天下?”
“那还不是因为陛下要为先皇守孝三年嘛,三年内不得成婚,昭告了亦是无用啊!”
“哦,原来如此,这样一说我便明白了!”
货郎疑惑的看着他:“你明白什么了?”
听此一问,那麻食摊主却是鬼祟一笑,压低声音与他道:“怪不得咱们陛下要下令朝中五品以上官员家与他一同守丧,想来也是担心三年国丧过后,颜大小姐已然许了人。”
“有道理!”
“……”
天色渐暗,挑货郎见时辰不早,便也不再多言,挑着担子出城回家去了。
卖麻食的摊主此时却正是生意最好的时候,便听得他一边给客人捞麻食,一边将先前从货郎口中听说的八卦分享给来往的客人。
渐渐地,不止是这小小的麻食摊儿,连同京中各大酒楼、食肆、妓馆、歌舞坊都陆续听说了此等重大消息。
盛京城无忧坊,是京内有名的歌舞坊。
彼时一个蓝瞳卷发,尽是异域风情的少女正坐在妆镜前将一串七彩宝石珠链从右耳挂至鼻尖。
听到外间来往客人口中传播的消息,便见她满眼疑惑的回过头来看向身后矮桌旁的八字胡男人。
“你先前说南卿羽此刻在哪里?”
“魏国大将军颜竞府上。”
“那他们口中所说的颜大小姐……”
“是颜竞的长女。”那八字胡男人简单的应了一声。
“颜竞的长女啊!”
少女听了,面上勾起一抹了然神色来的同时,眼里亦露出几分不悦的算计之色。
而后便见她转回身去,对镜照了照:“探子不是说他自来了魏国便从未从那府中出来吗,我们在这儿待着也不是回事,不如今夜潜进颜府去看看他。”
“不行。”八字胡男人想也没想就拒绝了她的提议。
“为何不行?我已经整整半年没见过他了,先前表哥回朝时说他被魏国大将杀了,着实吓了我好大一跳。
“如今好不容易查到他还活着的消息,凭什么不让我去看看。”
少女气得起身,大步朝八字胡走过来。
八字胡却朝她投去冷冷一撇,不以为意的提醒:“您答应了大皇子,会一切听令行事,大皇子才允许你随伍同行的。”
夏侯朗月看着眼前只知道搬出表哥来压她的人,恨得牙痒。
僵持片刻,见对方态度仍旧不改,气得她愤愤的瞪了他一眼后便认输般转身往妆镜前走去。
只是不待她在妆镜前坐下,身后的人便突然晃了晃,抬手指着夏侯朗月想开口说点什么。
然而话还未出口,便一头砸在桌子上,晕了过去。
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夏侯朗月面上浮现出满意的笑容。
走过去踹了那人一脚,将他踢翻在地后,方才愉快的往门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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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的时间很快便过去了。
待到星辰渐起,明月高悬的时候,坐在窗边望着院中出神的颜夕终于起身唤了兰沁进来,伺候她梳洗。
待梳洗完毕,将多余的人都遣散出去后,她方与兰沁机警的对视一眼后,便似往常一般在床上躺下了。
待颜夕躺好,兰沁替她放下帘帐后亦端着油灯去了外间。
假意在香案旁停留一瞬方才灭了灯,自行在矮榻上躺了下来。
只不过躺下的她却并未似往日一般睡过去,而是紧张的睁着一双大眼,警惕的盯着四周动静。
相比外间的兰沁,颜夕倒是比她沉着许多。
那人既然只在外间的香炉动手脚,想来是不想让这令人困倦的香影响到她。
又联想了兰沁开始睡不醒的时日。
两相结合之下,颜夕心头其实已经有了答案。
只是想要确定到底是不是那人,她还是要叫兰沁陪她演一场戏,好诱他出现的。
于是,待外间的兰沁亦安然躺下后,颜夕便似往常一般闭上了双眼,调整了情绪努力让自己的呼吸变得平静下来。
屋内的一切似往日一般彻底安静下来时,一直坐在屋顶饮酒的少年方才放下手中玉壶,一个旋身落到了廊下的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