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岁起反复出现的梦境,与这枚莲子带来的画面何其一致!
如果黑莲子真的与他梦境中的魔域有关,鬼云泽在其中又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然而,清虞宗作为仙门的核心势力,对魔道之物的态度毋庸置疑——被发现私藏,身为宗门弟子,将承受处罚,更不用说他如今身为道子,肩负的责任。
他将黑莲子收入禁制严密的匣中,目光向窗外望去。
那个因疲惫而在院子里睡着的身影,让他出神良久。
黑莲子的存在,需暂时隐藏,对宁鸢的监视,也要加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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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历练结束后,孟莳一直在外奔波,处理宗门委派的事务,甚至连宗内也很少露面。
宁鸢留在宗门,如往常一般按时修炼,心里默默盼着她的消息。
起初,他还会安慰自己,是孟莳太忙,才无暇顾及他;但一天天过去,他的心中却难免失落。
老婆不在的第一天,想她。
老婆不在的第二天,想她。
......
老婆不在的第十天。
他忍不了了。
为了让自己忙碌起来,转移注意力,宁鸢开始更刻苦地练剑,甚至主动接了几次宗门分配的外务。
他心想着,这样总能有所成长,也许下次再见到孟莳时,能让她刮目相看。
然而,任务完成一个又一个,宁鸢甚至升到了义务劳动榜的前列,孟莳却始终没有再出现。
每一个练剑结束后的黄昏,望着庭院中渐渐沉落的日光,想起他们之前一起修炼的画面,宁鸢的心里总是空荡荡的。
宁鸢终于忍不住,跑到内门弟子处,找京容与打探:“大师姐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正在后厨接了任务、处理灵米的京容与抬头看了他一眼:“你不是一直嫌她冷冰冰的吗?她不在,你不是更自在?”
“我……我只是想问问,她过得好不好。”
京容与放下手中的活儿,拍拍他的肩膀:“别口是心非哦。小鱼渊,其实你是想她了吧。”
“不过,你得懂点儿事。听说她这次出去,可是肩负探查魔域的重任。要是你耽误她的正事,怕是少不了又要挨几句骂了。”
“她本来就这样嘛。”宁鸢勉强道。
一心为民才是大师姐。
“嘴硬。”京容与摇摇头,笑着继续干活。
几天后,清晨的演武场上,人声鼎沸,弟子们议论纷纷:“大师姐回来了!听说她刚回来就又解决了内门的一件大事,果然厉害!”
“什么大事?”
“内门弟子依靠魔物舞弊之事啰,后面那条线,全被她挖出来了!”
宁鸢正在练剑,闻言猛地停下动作,连装水的竹筒都顾不上放好,便快步跑向演武场。
他心跳不自觉加速,带着自己都没发现的喜悦。不知不觉间,他已经站在演武场外,却不知为何停住了脚步。
场中央,孟莳冷若冰霜地站在那里,周围围着几名正在接受指点的弟子。她的声音冷静:“出剑太慢,力量分散,再练!”
目光如剑,压得人抬不起头来。即便是简单的指点,她的气势依旧让人生畏。
宁鸢站在远处,双手攥紧了衣摆。他望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心中百感交集。
孟莳一如既往地强大,仿佛没有什么能让她动容。而自己,既期待她的目光能落在自己身上,又害怕被那双冷冽的眼睛冻伤。
正当他犹豫要不要上去打招呼时,孟莳的目光忽然掠过人群,直直地落在了他身上。
她微微挑眉,冷声说道:“看够了就过来吧。”
宁鸢猝不及防地被点名,连忙挤过人群,站到了她面前。
“我就是想看看你回来了没。”
孟莳闻言:“现在看到了?”
宁鸢被她看得有些无所适从:“你没事就好……”
孟莳的目光微微一顿,冷硬的神色中似乎闪过一丝暖意,但很快便恢复如常。
她抱剑而立,冷淡地说道:“别以为敢一个人下山接外务,就了不得了。你那点本事,不够你得意忘形的。”
宁鸢有些急:“我是真有长进了。”
孟莳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长进没有,不是你说了算。我亲自检验。”
孟莳长身玉立在演武场中央,手中的怀秀长剑垂在身侧,锋芒隐隐透出迫人的气息。
宁鸢站在她对面,虽然面上强作镇定,手指却微微颤抖,掌心早已被汗浸湿。
他感受到孟莳的剑气,与寻常剑修截然不同——那剑气如潮,既有仙门的清正,又隐隐夹杂着一股深沉如渊的压迫感,令人心生畏惧。
“准备好了吗?”孟莳的语气透着惯常的威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