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气息?!那个死无全尸的大魔头宁鸢的气息?!”
“他们为什么说魔尊气息藏在宗门内?难道有弟子与魔道有牵连?”
“这两人八成是胡言乱语,别信他们的鬼话!”
宁鸢巴巴地凑到孟莳身边:“喂,他们说的……什么魔尊气息?我什么也没干,为什么这两人找上我?”
孟莳看了他一眼,神情冷淡,语气不容置疑,带着警告:“别胡思乱想,随我回去。”
清虞宗大殿内,气氛凝重。
掌门虞夜坐于主位,面色阴沉,听着执法堂长老庄穆之的禀报:“两名潜入的魔修已被押入刑堂,他们在审问中多次提及‘魔尊气息’,声称它源自我宗门内。”
此言一出,殿内一片低声议论。
“魔尊宁鸢会否并未完全死透?”庄长老嘴唇翕动,说出那个让所有人都不愿接受的可能。
“庄长老,请慎言!”林长老胡子抖动,“难不成您的意思是,宁鸢复活了,正潜伏在我宗门之中?”
“骇人听闻!”
虞夜抬手示意安静,目光扫过在座的长老,语气低沉而果断:“即刻恢复护宗大阵,全力防护,不能让魔道之人再有可趁之机。此外,加强内门弟子的巡逻,还有外围区域,不得再有纰漏。”
“可是那宁鸢......”
虞夜面色深沉:“我自有分寸。”
几位长老互相对视,拱手应声:“谨遵掌门令。”
执法堂的刑室内,两名魔修被困于禁灵法阵中,脸色苍白。
庄穆之冷冷盯着他们:“再说一遍,你们口中的‘魔尊气息’,究竟指向何处?”
魔修中的年长者勉强抬起头,冷笑一声:“那气息虽微弱,却无法掩盖其高贵纯正。它就在这宗门之中……或许是某件他拿过的珍藏上附着的,或许是……”他欲言又止,目光带着几分挑衅。
“某个人。”
庄长老皱眉,挥手将魔修的识海暂时封禁,命人将他们押回囚室。
他看着记录下来的供词,面色凝重:“魔道意在渗透清虞宗?还是另有所图……”
与此同时,清虞宗的弟子也炸开了锅。
“听说了吗?那两个魔修最开始找上的,是那个鱼渊!”
“鱼渊?就是那个外门弟子、大师姐的关系户?他身上能有什么魔尊气息?咸鱼气息才对!”
“这人就是个麻烦精,连魔修都被他吸引过来了,晦气!”
宁鸢坐在九阳苑的院子里,闷闷地咬着刚买来的灵果,听着路过的弟子边走边议论自己,顿时食不下咽。
孟莳在一旁整理手中的卷轴:“又怎么了?”
宁鸢皱着眉:“现在全宗门都在说我。”他招谁惹谁了?
孟莳微微抬眸:“你不惹事,事也会来找你。”
“为什么?”
孟莳眯眼,凑近,伸手,修长的手指捏了捏宁鸢的脸:“你是我的未婚夫,我这么有名,自然也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你。这便叫‘人红是非多’,以后小心点就是。”
宁鸢似懂非懂:“原来怪你。”
鱼渊这个名字在清虞宗内外彻底传开。
无论走到哪里,宁鸢都能感受到弟子们或明或暗的目光。
有些人躲在角落窃窃私语,有些人干脆毫不掩饰地当面议论。
“一个外门弟子还能惹来这种麻烦,真是祸星降世。”
“他居然能当大师姐的未婚夫!大师姐眼光也太差了吧!”
“嘘,小声点,听说他脾气怪得很,连李师兄都在他那里吃过瘪,万一惹毛了还不得闹出更大的事来?”
宁鸢表面上虽依旧吊儿郎当,但每次从这些议论中走过,他都觉得别扭。
“一个废柴,居然能引来魔修,到底是修了什么祸缘?”
“哈哈,别说得太难听,或许他就是天生倒霉。”
“说不定他进山门前,跟魔修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
谣言像苍蝇一样围绕着他。
宁鸢停下脚步,瞪了一眼那群弟子。
“怎地?”对方毫不畏惧,反而露出挑衅的笑容。
“你鞋子绑带散了。”
“?”对方低头,“没有啊。”
“我叫你系鞋带你就系鞋带,我叫你去吃屎怎么不去吃啊!”
“你!”
“听话的乖狗狗。”宁鸢冲着他做了个鬼脸,一溜烟跑了,留对方在原地骂娘。
回到宿舍,宁鸢重重地把门甩上,靠在门板上长长地叹了口气。他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盈香剑,轻轻摸了摸。
真是天降大黑锅。
京清阳和京容与下山做任务去了,房间静悄悄。
宁鸢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他盯着房顶发呆,思绪乱作一团。
那些嘲笑、指责、厌恶,都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魔尊宁鸢,这人他不认识,但那些人骂起这人来极尽污秽之辞,让他怪不舒服的。
“我又到底是谁呢?我真的是鱼渊吗?”他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声音低到几乎听不见。
他只觉得自己从前的记忆像十方苑外的竹林,被重重迷雾笼罩。出口没有光亮,答案也遥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