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清阳回屋,便看到宁鸢这副蔫巴样子。
他过来拍了拍宁鸢的肩膀,眼神复杂:“还在郁闷?别想太多,大师姐就是那样,对谁都冷冰冰的。”
“换个角度想,能让她骂你——其实也算是一种特别的待遇。”
“特别么?”
宁鸢苦笑了一下:“特别的让人难受。”
京清阳摇摇头,叹了口气。他也懒得再劝,转身去忙活自己的。
宁鸢目光落在那把已经磨损的木剑上,起身拿过来,手指无意识地抚摸着剑柄。
他是不是应该离开清虞宗呢?
但是,若真离开了这里,孟莳对他一定不会再有任何的牵挂。
她能轻松地把他从生活中踢除,而他,永远也无法再接近她。
宁鸢想起那晚在山洞里,自己和孟莳做过的事情......
她毕竟是姑娘家,清白特别重要。
他不能做渣男。
得负责!
宁鸢站起身,心中有了决断:无论如何,他不能逃避。既然选择了这个婚约,既然已经踏入了清虞宗,他就应该面对所有的挑战,而不是自我怀疑。
只是孟莳,她究竟想要什么?
他能不能在她的世界里,找到一席之地?
第二天一大早,宁鸢心情沉重地起床。昨晚,思绪在他脑子里纠缠了一夜,尽管早晨空气清新,他依旧没走出来,怏怏的。
清虞宗繁琐的弟子规章勒得他想吐,而孟莳的冷淡,让他甚至觉得自己不配站在演武场上。
他走到后山的小树林,独自练剑。
刚挥了两剑,他就扭了手腕。
宁鸢痛得倒吸一口凉气。
他咬着牙,手腕的疼痛让他的剑法变得愈发笨拙。
一道清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真是笨得可以。”
宁鸢转过身,只见孟莳背着药篓从树林里走出来,眉头微蹙,淡淡看一眼他。
宁鸢慌忙站直身子。
他咳了两声:“你……你怎么在这里?”
孟莳凉凉目光转向四周山林:“这里是后山,采药有什么问题?”
宁鸢愣了一下,低下头,不再说话。
后山确实靠近演武场,但很少有人来,孟莳怎么突然这时候来采药?
孟莳迈步走上前,放下背篓,看了看宁鸢扭伤的手腕。
她的眼神闪过一丝不悦,顿生嫌弃:“动作记不住就别乱来。”
宁鸢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孟莳看向他,皱了皱眉,随手从怀中拿出一瓶药膏,搁到他面前的石头上:“涂了再练。”
宁鸢的目光停在药膏上:“给我准备的?”
他怎么也没想到,孟莳会给他这样一个东西。
一个代表着关心的东西。
“若我是像你一样没根基,我就知道,自己最该做的是循序渐进、稳扎稳打。”她拎起药材,快步朝着树林的深处走去,没再回头。
宁鸢站在原地,听着孟莳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他低下头,拧开手中的装着药膏的白色小瓷罐,轻轻地将那绿色膏体涂抹在自己的手腕上。
药膏触感冰凉,顿时让疼痛减轻了许多。
孟莳虽然嘴上刻薄,可也不是不关心他……
宁鸢目光透过树林的缝隙,看向远处渐渐升腾的白色雾气中,渐行渐远的雪白身影。
无论孟莳的态度如何,他都不能对不起自己。
接下来的几天,宁鸢一大早就悄悄溜到后山,躲开演武场那些齐整的弟子队列,独自练习剑法。
他按照孟莳之前的指点,一点一点地修正自己的动作。虽然仍显得生疏,但每一剑挥出都更加稳重。
宁鸢发现,自己虽然进展缓慢,但逐渐能感受到剑气在体内流转的轨迹,这种微弱的变化,让他隐隐生出一丝希望。
手腕依旧作痛,但他没有停下来。每当剑刃挥过空中,带起阵阵风声,他的心神便更加集中,仿佛一切外界的声音都远离了他。
身体的疲惫渐渐积累,几次筋疲力尽地瘫坐在地上时,他都忍不住着急。
要是能再快点进步就好了。
神奇的是,每当他感到力竭的时候,总会在附近的石头上或草丛里发现一些让人意想不到的小物件:有时是一瓶补充灵气的小药瓶,有时是一包简单适口的点心。
第一次看到时,宁鸢还以为是谁遗落的。然而,当这些东西一次次地出现在他最需要的时候,他不禁开始怀疑:不是巧合。
他试图寻找这些东西的来源,可每次都没发现人的踪迹。
宁鸢想到了孟莳,但很快又否定了自己的猜测——她那么忙,怎么可能会特意为他送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