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经开始阴了,林听拉着秦从一直在往前面走,直到进入隐蔽的松林才停下。
此时,风刮了起来,吹进松林,裹挟着树叶沙沙作响。
林听转过身面对着秦从,余光瞥见后面没有人跟过来,松了口气,“还好还好,希望他们不要过来这边,河流中游也能看见彩虹的。”
“可以松开了吗?”秦从问。
林听低头一看,自己还拽着秦从的手没有松开。
“哦,忘了。”林听连忙松开。
手腕上还留存着林听手心的温度,温热的体温现在对秦从来说,却有些灼热了。
气氛有点尴尬,他轻咳了一声,说:“找个地方坐会儿吧,一会儿要来雨了。”
正打算这么说的林听“哦”了一声,环顾四周在树下——四周只有树能躲雨,找了块大石头,他低头瞅了一眼,发现有点脏。于是在口袋里翻出来一张纸巾,擦干净。
秦从看着他。
还蛮细致的,居然随时随地带着纸巾。
林听将脏纸巾重新装回裤兜里,抬头对秦从说:“坐吧。”
“嗯。”
两个人坐下,直到肩膀靠拢在一起,隔着一层布料摩挲到彼此的胳膊,才反应过来,是不是靠得太近了。
可是他们的脑子里又在想,如果此刻离开了,那不是欲盖弥彰吗?
这太奇怪了。
于是便没有变化。
林听的两只手撑着大石头仰起头,看着天上:
风的速度变快了,云变幻莫测,从东到西,大片的乌云正在朝这边聚集,并带着闪电和雷声。
紧接着,天上开始下雨,新疆的雨总是说来就来,而且很大,哗哗的,还带着水雾。
“哇,好险,还好没有劈到我们。”林听有点小惊喜,“都说下雨天不能躲在树下吗?要是劈到就惨了,会变成焦炭的。”
秦从笑了笑:“那是该庆贺一下。”
林听说回之前的话题:“你想不想知道禾黍和谢君豪的事情?”
真固执啊,林听似乎很想说。秦从附和他:“说吧,他们是不是有一腿?”
不知不自觉他已经可以平静地问出这类似的问题了,从最开始观看梁朝伟的电影开始,到后来亲眼看着高阳和陌生的男人亲昵,再到现在得知自己对林听的心意,林听对他的心意之后,仍然能够平静地坐在这里,他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信号。
林听也很震惊:“哇,你可以接受了?”
还真有一腿啊。秦从:“说不清楚。”
“哦。”林听激动的心,慢慢平复,把话题接上,“他俩吧,狗仔说是关系暧昧不清,禾黍在参加比赛时,谢君豪作为导师多次替禾黍解围,他俩老捆绑着上热搜,禾黍从《明日之星》夺冠后就和谢君豪签约了,之后禾黍还在谢君豪家里住过一段时间。”
“然后狗仔就说他们有一腿了?”秦从问。
“的确挺暧昧的,谢君豪这个人就和我爸一样,是个事业批,以前有个老婆来着,后来也离了,有个儿子,现在好像刚成年吧?一个事业批突然对一个年轻人这么好,就因为他是天才也太扯了……”
林听脑补了一下三个人的生活,然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画面,吓了一激灵,“妈呀,修罗场啊。”
“但你爸不是说他们不是那种关系吗?圈内人的信息会比较可靠。”
“……虽然不是,但谢君豪一定对禾黍有意思啊。”林听斩钉截铁,好像事情发生的时候他就在边上似的,“哪有人会为了一个学员和媒体对着干,砸资源砸钱送人脉让他上综艺出专辑啊。”
秦从还是那句话:“娱乐圈真乱。”
林听故作老成,语重心长:“还好你遇见了我这个人脉。”
“那我谢谢你啊。”
林听内心贪婪的小魔鬼冒了出来,“只有口头的谢谢啊?”
秦从就笑了:“怎么?我谢谢你谢得还不够啊?”
开心果、冰可乐、学骑马还不够吗?
林听想起来了,抓了抓头发,讪笑了一声:“够了够了,只不过,我还有个小小的要求。”
秦从想看看这尊佛,还要整什么幺蛾子,“说来听听。”
现在的秦从状态好很多了,应该不会再不搭理他了吧,作为朋友更作为以静制动的计划之一,林听试探性地问:“你能告诉我,今天中午你到底怎么了吗?”
不提这茬还好,提起来,秦从的脸色就变了。他都不知道该不该现在就说?
“你觉得现在问这个合适吗?”他把问题重新抛给了林听。
林听:“怎么不合适?”
再问,秦从就有可能再躲起来了,他又开始心烦,和林听靠得太近了,他觉得都快不能自由地呼吸了。
冷暴力是不好,但林听得咄咄逼人,不给他缓冲的时间也很过分。
雨势小了些,他站起来,就打算走。
林听及时抓住了他的胳膊:“喂!你别走啊,我就是好奇……”
刺啦一声,秦从的袖子被他撕烂了,耳环也掉在了地上,人也摔了回来。
“……对不起啊。”
秦从张着嘴,半是无奈半是惊吓过后的恍惚,看着他,隔了三秒才缓过劲儿来,看了眼裂开的袖子。
林听的力气真的够大,他的袖子此刻竟然被拉扯出了几条细线。耳环还好有厚厚的草垫着,要不然早就摔碎了。
他弯腰去捡耳环,林听却比他抢先一步抓到了耳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