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又在惦记谁?那个傻乎乎的小玩偶吗?
是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再次想起这小家伙,他心里竟还是觉得有些苦涩,又有些蜜甜。
他竟然没有一次能抓住他的手。宁曜心道,他是不是有点太废了?
一口酒下肚,滚烫心中涌。
他是个嘴很笨的人,他根本不知道如何要去表达自己。所以他其实有些后悔,后悔和小玩偶见的最后一面,竟然都没能好好诉两句真心话。
“矫情。”
到后来,矫情竟是他自己。
二口酒下肚,往事如云烟。
其实说起来,他和小玩偶真的很有缘分。多年前小玩偶的絮絮叨叨,成为了他的陪伴与习惯。多年后,小玩偶在木屋里清脆的说话声不急不缓地传入了他的耳朵,竟让他感到了一丝莫名的慰藉。
“你好,我叫路绒,是个玩具熊。”
但当时他只当是个笑话。他能需要什么慰藉?
三口酒下肚,肠断爱意长。
离开天堂岛之后,他有时候都会在想,他是不是也在天堂岛里做了一个很美的梦。小玩偶那一个轻飘飘的吻,让他甚至都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
曾经是漫无边际的思念,如今是沿着血脉生长的爱意。他曾在回忆与遗忘中混淆自己的心意,又在爱意与人伦道义中摇摆不定。其实他纠结了很久,最后落在一个轻飘飘的吻上时,他总算愿意承认这份爱了。
可是他还没来得及去正视这份爱,也没来得及与他好好谈一谈,他却将他弄丢了。
宁曜已经不知道喝了多少了。
只是这酒过穿肠,为何还是忧思不解?
小白不知道何时出现在他的身后:“我就知道你在这里,别喝了。”
宁曜仿佛没听见似的,又是一口酒入喉。
“这么多年我就从来没有见过你喝这么多,你还要命吗?”小白好声好气的劝道。
但宁曜仍然没听见。
好生劝导他不听,小白最后才难得严肃的说:“我知道你过来干嘛的。他估计也快来了,如果你还不想误事的话……还是少喝点吧。”
宁曜一愣,这才放下了酒坛子。
“你看见他了?”
“没有。”小白回,“但是我手里的双子能量感应到了其他双子能量的靠近。”
宁曜听完这话仿佛瞬间清醒,顿时站起了身,就要往一个方向走去。
小白: “你干嘛去?”
“抄家伙,宰了他。”宁曜人已走远,只留下一句轻飘飘的话。
小白摇头叹了口气,转过身,便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
说曹操,曹操到。
小白问他:“宁曜去取东西了……你要不要坐下来喝几口?”
树干子的另一边,有一个小小的石桌和三个小石板凳。这里虽是枯木鬼树林,但能坐下来喝两口,倒也算得上闲情逸致。
小白提着地上的两坛酒,便往那边走了去。
骆吉也不急不缓地跟着走到了石桌边上,捋着自己后背的衣服,在石板凳上坐了下来。
他接过小白递过来的酒坛子,客客气气道:“谢谢。”
“不用客气。”小白说,“等会他过来了,你也谢不出来了。”
骆吉笑了笑,说:“我是来取东西的,不是来闹事的。”
“嗯。”小白也笑,“我们在等你过来取呢。”
骆吉有些遗憾道:“看来我来晚一步了。可惜。”
小白举着酒坛子浅尝一口:“也不算可惜。我们还能坐下来喝两杯,不是吗?”
“是啊,也不算可惜。”骆吉也跟着喝了两口,然后才问:“酒是好酒,只是……喝着总归感觉和从前的味道有些什么不一样了。”
小白眯着眼睛,温温和和地看着他:“不一样的是人,不是酒。”
“不一样的是酒,只是这味道从前没细品,如今才细品出来了。”
他从来都没变过,所有人都没变过。只是有些记忆埋的深,有些东西藏的浅,自己都很难发现。
小白仍眯着眼睛看着他,似乎还在等他说什么。
“罢了。”
骆吉像是败下了阵来一样,也不聊些有的没的了,直接进入主题说:“我可以把小朋友还给你们,但是我要你们手里所有的双子们。”
小白看向了骆吉的身后。
此时宁曜已经站在了这里,手里还拿着一个墨绿的东西,仔细一看,竟像个人的眼珠子,那瞳孔还在宁曜的手里转动,诡异的很。
这个便是骆吉要过来取的东西——12点钟方向,小木屋副本里,老巫婆的眼睛。也是这个副本里存在的双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