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迟晓揉了揉眉心,“妖侍?人修对妖族那般厌恶,应当不会买他们做侍从。至于大妖世家,更不会放心用没有背景的小妖,再说炉鼎”,
“师妹刚刚说很多都是小妖兽,连化形都没学会,如何当炉鼎?”
路云喝了一口茶,“兽牢上下共三层,我去的是第一层。那一层里,少说也有两千只妖了。师兄的意思是,有人打算养军队是吗?”
玉迟晓点头,“自妖皇死后,各大家族都想争第一的位子,联姻,合作,算计,争抢领地闹得如火如荼。”
“可是渭修十四州就那么点大”,路云接道,“人修垄断东阳,妖族又是一盘散沙,难以抗衡五宗。”
“嗯”,她点点下巴,“长此以往下去,妖族渐弱,人修渐强,被灭也是早晚的事。”
“所以,我猜,雾森背靠的不是渭修南的人修,而是渭修北的妖族”,玉迟晓与她对视,两人眼里都是了然。
“妖族要搞大动作了啊。”路云叹气。
真是多事之秋,这样她还怎么安心养老。
唉,原书里根本没涉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黑曜闻言有些慌乱,他看向玉迟晓,“大师兄,如果真打起来的话,我们要帮谁呢?”
玉迟晓揉了揉他一头蓬松的自来卷,“放心,没那么快的。那些小妖兽要长大,被培养成强大的战力,还要很多时日。”
“傻狗子,别瞎想了”,路云往他嘴里扔了个果子,“帮谁这件事不是我们能选的。”
“身为妖族,人修不会信任我们。若想去帮妖呢,我们在人修地界长大,他们怕是也担忧我们是奸细。”
黑曜咕咚一下把灵果咽下去,“那怎么办?”
“要我说,当然是躲起来啊”,路云理所当然地翘着二郎腿,“没有兵不血刃一人止战的武力值,还是不要瞎想当什么救世主了。”
“可是,我们都知道了,难道就看着吗?若是打起来,会死很多妖的。那些小妖本来就可怜,最后还要为了这种事死掉。”黑曜有些不忍心。
“对我们这种战五渣来说,最重要的事情只有好好活着,这事可不是我们能干涉的。”路云往后一仰,突然抬头去看玉迟晓。
“大师兄,你说呢?”
她好奇歪头,“你是个聪明人,应当不会想去螳臂当车吧。”
玉迟晓轻轻笑起来。
他虽为妖修,长得却颇为正派。眉骨如山脊,鼻梁如剑。星目浩荡深邃,一身正气。
说话和风细雨,也爱笑,却没有女子的阴柔感。
“师尊说,我的道心,是一句很空的大话。有人喜爱力量,想飞升。有人贪图安稳,便避世不出。有人蝇营狗苟,追求权利,而我,只是想让这个世界,变得让人喜欢一点。”他眉目舒展,声音如清泉流响。
“妖族只因弱小,便被人修随意辱骂欺凌,实在是让人”,他顿了顿才说,“弱小并不是罪。”
“所以,你要反?”路云没想到大师兄浓眉大眼的心里还有这等抱负。
“我只想要公正和平等。”
“啧”,路云牙酸地抽了一下嘴角,“很高尚的理想,但师兄,人性只受恐惧驱使。你若要公正,唯有获得绝对的武力,最起码,要像天河那样。”
“天河吗?”玉迟晓走到窗边,向天上看去。
他突然指向池塘边的怪石堆,“师妹,你的蝶茧就放置在那避水阵里。”
“哦,多谢。”
***
那是厚厚的白丝缠绕出的一只大茧,中间有一个可供人钻出来的裂口。
透过这道裂口,依稀能看见内里纯白的丝壁上残留着一层月出蝶的蓝色磷粉。
在阳光下像一层油亮的淡蓝色泡泡膜。
月出蝶的磷粉自是月映才亮,路云等到晚上才看到了里面的字。
呃,实话说,她不认识。
那层磷粉像萤火一般散发着幽蓝的光,亮萤萤的扭曲字体宛如虫子般爬满整个内壁,她看久了还有点窒息。
路云直接把蝶茧踹回怪石下的避水阵里了。
不管了,今天去暗市一趟把她累够呛。先睡觉吧,明天还要制定一下报复斐从徵的周密计划。
什么妖族起战,冤魂女子,还有女配的隐藏秘密,都往后稍稍,她先要把仇给报了!
初见时斐就捅了她一剑,那时她念在自己也嘴贱了,就勉强忘了这事。但这次,争抢机缘自是没什么可指摘,但他放毒赶尽杀绝是怎么一回事?
呵呵,人设崩成这样狗都不认识了。
偌累兽被关在法术搭建的一个茅草屋里,路云打了个哈欠,抬脚往那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