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他可是我亲弟弟,怎会伙同你们来骗我!!!”
陈孝容霍然起身,指着殿下的人,大笑道:“朕已经登基了!朕才是大魏的皇帝!你们这些乱臣贼子一派胡言!!”
元旻冷眼看着陈孝容疯魔的样子,淡声道:“来人,拿下她!”
“你们谁敢?!”陈孝容赤红的眼珠瞪向薛仲怀,“薛仲怀!你老子可还在我手里!识相的话就让你的人退下!!”
元旻高声厉喝:“拿下!”
禁卫军应声而动,很快将陈孝容捉拿在地。
躲在一群大臣中间的宋尚明见状想要偷溜出去,元旻察觉到他鬼祟的身影,二话不说,直接抽出旁边薛仲怀的长刀抹了他的脖子。
宋尚明瞪大双眼,惊恐的捂着脖子,慢慢倒在了地上。
目睹全程的清阳王铁青着脸,一动不动。
殿内重新安静下来,除了陈孝容的尖声咆哮。
元旻阴沉着脸,一步一步的走到龙椅旁撩袍坐下来。
他脊背紧绷,锐利的眼睛扫过众人,沉声道:“把太后和清阳王关进水牢,至于这些谋逆的乱臣贼子拖出去斩了,一个不留,首级挂在阊阖门示众!”
乱臣贼子们哀声哭号,很快就被拖走了。
殿内重新归于寂静。
不知过了多久,萧珩上前道:“陛下,还有一人,尚未处置。”
“何人?”
“御史大夫陈洛。”
萧珩撩袍跪下,他微垂着眸,声音铿锵有力:“陛下,御史大夫陈洛有三罪。”
“其一,附依太后,常年与之暗通款曲,意图谋逆;其二,结党营私,多次收受贿赂,非法敛财;其三,私囚前朝老将,暗杀朝臣,谋害同僚。”
“以上种种,人证物证俱在,请陛下拟旨,即刻捉拿罪臣陈洛。”
元旻静静听着,神色莫测,半晌后,他说:“萧大人,此事朕不能应允。”
萧珩抬眸,不卑不亢:“还请陛下明示。”
“因为陈洛是朕的人,并非太后党羽,而且他也没有私囚薛老将军。”
“什么?!”薛仲怀满脸不可置信,脱口而出,“可是,陛下,我父亲明明被他的人……”
萧珩虽没有作声,可眼中也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愕然。
元旻欣赏着萧珩脸上的表情,慢条斯理地道:“至于你说的其他罪名,朕想功大于过,就免了吧。”
“陛下,可臣的父亲现如今还不知被囚禁在何处?!”薛仲怀真是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他父亲还不知所踪呢?!真是急死人了!
“薛统领莫要着急,你父亲薛老将军已经被我安然送回府上了,当初为了应付太后私自请走薛老将军到我的府上喝茶,实在是多有得罪,还请薛统领海涵。”
陈洛从殿外走了进来,身边竟然还跟着毫发无伤的王显!
众人回头,齐齐看向来人。
陈洛穿着一身与萧珩相近的绫罗白袍施施然走到了大殿中央,朝元旻盈盈行了礼:“微臣参见陛下,因赶着去救王显王大人,所以来晚了,还请陛下恕罪。”
“无妨,爱卿请起。”
“多谢陛下。”
陈洛笑盈盈地朝薛仲怀和萧珩打了个招呼,随即站在了一边。
元旻在高台上说着些什么,萧珩却没有听进去。
他没想到陛下会与陈洛私下共谋。
陈洛此人心思毒辣,心府深沉,实在不堪重用,长此以往,必成祸患,他心事重重,直到元旻让众人回去好好休息时他才慢慢走了出去。
然而,萧珩作为局中人看不清实在是情有可原,早在太后置凤椅与皇帝同朝而治的时候陈洛便看出她的野心妄图取而代之。
陈洛心思机敏,太后不足以成事,皇帝虽年幼却是可靠之人,他知皇帝不喜萧珩,他也是一样,那么成为陛下的暗棋便是赢得萧珩的重要筹码。
他一早就将太后要在生辰宴毒杀皇帝这件事情告诉了元旻,而元旻也紧接着收到了萧珩的密信,元旻按照计划行事,却未告知萧珩他们陈洛这枚暗棋,毕竟假死一计,九死一生,稍有差错,便是万劫不复。
他需得想个万全之策,元旻让王显炼制了两枚解药,一枚给薛仲怀,一枚给陈洛,若是薛仲怀不能按时营救,那么还有陈洛补之。
故而,当薛仲怀无法破开石门的时候,元旻就知道他这步棋没有下错,因为潜伏在太后身边的陈洛早就告诉了他石门机关锁的秘密,他这才能准确转动石盘打开石门顺利出来。
由此可见,帝王之心,诡深莫测。
*
水牢。
已受了一轮刑的陈孝容被绑在人形架上如同待死的羔羊,她微垂着头,碎发黏在惨白的面皮上,不断有水珠落下来。
元旻走进来时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情景,陈孝容已经没什么生气了,倒是清阳王看见他时身体一下子紧绷起来,毫无血色的嘴唇不断发抖轻颤。
元旻无视清阳王,径直走到陈孝容面前停下,他非常温柔的抬手将她的一缕碎发别在了耳后,温声道:“母后,这水牢待得可还舒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