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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雷池洗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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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子分明入口即化,菖蒲忽然觉得眼眶发烫 —— 原来这世上真有人愿意不问缘由,将自己的心血与另一个人牢牢系在一起。她别过头去,生怕杨婵看见眼底泛起的水光,喉间却不自觉溢出带着鼻音的轻笑:“傻子... 傻子...”

此后,每当菖蒲姑娘归来,她便守在其身旁,运用所学为她疗伤。

两人之间无需多言,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便已胜过千言万语,这份因守护与信任凝结的情谊,在这镜像世界里愈发深厚。

那是个阴云密布的午后,菖蒲姑娘又一次外出执行机密任务,山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着不安。

果不其然,天际突然划过两道冷冽的金光,太初水泽的神明循着气息找了过来。这两位小神正是两年前被杨婵击退的漏网之鱼,此番他们的上级终于察觉异常,派来金仙级别的神明追查下落。

杨婵望着云端那散发着威压的身影,耳畔不禁回响起菖蒲姑娘临行前的叮嘱:“不可硬碰硬,护住族人要紧。”

她深吸一口气,指尖掐诀,宝莲灯微光乍现,一道隐匿结界如水幕般笼罩住整个村落。村民们在她的示意下屏息凝神,连孩童都安静地躲进屋内,唯有山间风声呜咽,似在为这场无声的较量伴奏。

金仙神明降落在空荡的村落中央,眉头紧锁,手中法器泛起幽蓝光芒,不断探测着残留的气息。

杨婵则化作一缕清风,悄然跟在神明身后,故意在远处制造出些微灵力波动。神明循着假象追去,在山林中兜兜转转许久,最终一无所获。当他认定蜀山氏或是迁徙,或是已在岁月中消亡,便冷哼一声,取出玉简划去记录,身影化作流光消失在天际。

确认危险彻底解除后,杨婵撤去结界,村落重新沐浴在阳光下。村民们纷纷走出家门,眼中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杨婵望着熟悉的炊烟再度升起,心中暗自庆幸听了菖蒲姑娘的劝告——这一次无声的周旋,不仅护住了族人,更让蜀山氏彻底从神明的追查名单中除名,换来了长久的安宁。

菖蒲姑娘归来时,衣襟上干涸的血渍层层叠叠,脚步虚浮得像是随时会倒下。

杨婵见状心下一紧,赶忙催动宝莲灯,柔和的金光中流淌着蓬勃的生机之力,将她笼罩其中。氤氲的光晕里,菖蒲姑娘身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这生机之力看似温和,实则暗含破而后立的霸道。”菖蒲姑娘轻抚着渐愈的伤口,目光落在摇曳的灯焰上,“就像大巫祭天祈雨,需以自身血气为引,方能唤醒天地间的自然之灵。”

杨婵若有所思,将后世对“能量守恒”的理解融入讨论,“或许每一丝生机的诞生,都需要某种形式的消耗,就像……像用燃烧自己来点亮他人。”

夜色渐深,两人的话题从生机之道蔓延到孕育万物的本源,又触及自然法则的玄妙。

菖蒲姑娘虽非顶尖强者,可大巫传承的底蕴让她对天地规律有着独到见解;杨婵带来的后世思维,那些关于“系统”“循环”的新鲜概念,也如清泉注入深潭,在菖蒲心中激起层层涟漪。

待菖蒲姑娘彻底康复,恰逢月满之夜。她取出坛中珍藏的灵酒,与杨婵并肩坐在蜀山之巅。

星光倾泻在两人肩头,酒坛传递间,谁也没用神力驱散酒意。辛辣的酒液灼烧着喉咙,平日里克制的话语却愈发滚烫,从修行困惑聊到各自心底的孤独,直到醺醺然醉倒在彼此身侧,温热的呼吸交织在夜风中,连沉睡时相靠的肩膀,都带着醉意的柔软与安心。

第二日清晨,阳光轻柔地洒在蜀山的屋舍间。菖蒲姑娘与杨婵碰面时,脸颊不自觉地泛起红晕,眼神也有些闪躲。她微微咬唇,率先开口打破沉默:“你在我们部落已逗留许久,我心里实在过意不去。虽说部落贫穷,但我也备了些谢礼,定要赠予你。”

杨婵急忙摆手,眼中满是真诚:“不用不用,我在此处,一是因为咱们投缘,二是你曾救我性命,我还未报答这份大恩呢。最重要的是,我早已将你当作挚友,所以真的无需谢礼。”

菖蒲姑娘轻轻摇头,目光坚定:“既你拿我当朋友,这便是朋友间的情谊,你无论如何都要收下。”

杨婵一时语塞,见菖蒲姑娘态度坚决,也不好再推辞。

随后,菖蒲姑娘领着杨婵往后山走去。穿过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一座雷池出现在眼前,雷光闪烁,轰鸣阵阵。

菖蒲姑娘指着雷池,认真说道:“你是大罗金仙,我知道你会法天象地之术。这雷池中的雷霆洗礼,对修炼法天象地极有帮助,能助你凝练法力。你在此修炼,法天象地之术定能更上一层楼。”她微微低下头,略带羞涩与歉意:“之前没带你来,实在是这雷池每十年才开放一次,如今正好赶上时机,仅有十天时间可以在此接受洗礼。”

杨婵听后,心中满是感激,对菖蒲姑娘的话没有丝毫怀疑,当即谢过便施展出法天象地之术,身形瞬间变得高大无比,一步一步朝着雷池走去。

菖蒲姑娘站在原地,望着杨婵巨大的身影,又好奇地踩了踩她留下的大脚印,脸上不自觉地泛起红晕,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温柔的微笑。

杨婵踏入雷池之前,心中已有既定认知。她明白自己身处镜像世界,依照常理,此间的一切经历,无论是磅礴的灵气、神秘的道韵,还是独特的修行环境,都应只是在真灵意识与思想层面留下深刻感悟,虽能带来玄妙启迪,却难以对实体肉身产生实际影响,毕竟她的本体还在镜像之外的现实世界。

怀着这样的想法,杨婵走进那电光闪烁、轰鸣震耳的雷池。雷霆之力如银蛇般肆意游走,瞬间将她那高大的法天象地之躯包裹其中。起初,她还能凭借自身强大的法力与经验,沉稳应对着雷霆的冲击,心中暗自思忖着这不过是一场意识层面的磨炼。

然而,她却有所不知,因为六面剑的特殊缘故,她进入镜像世界的方式早已与殷素知、哪吒等人截然不同。这看似虚幻的镜像世界,实则对她有着别样的作用。无论是此刻的雷霆,还是她分出的半条“性命”,皆真实不虚。

随着雷霆不断冲刷,杨婵渐渐察觉到异样。她的法天象地之躯在雷霆的淬炼下,竟开始发生实质变化。原本凝实的身躯变得更加坚实,流转的法力也愈发醇厚,每一寸肌肤、每一缕筋骨,都在吸收着雷霆中的磅礴力量。

这种变化是如此真实且震撼,可沉浸在雷池洗礼中的杨婵一时并未完全意识到。此刻的她,全神贯注地应对着雷霆考验,努力将这股强大的力量融入自身。而这份因雷池洗礼带来的巨大好处,只有等她结束在镜像世界的历练,真正走出镜像之后,才能深刻体会到那脱胎换骨般的改变。

杨婵在雷池中承受着雷霆的洗练,周身雷光闪烁,气势愈发磅礴。

而此时,一名黑袍人悄然出现在菖蒲姑娘身旁,他动作敏捷,犹如鬼魅般无声无息。甫一现身,黑袍人便单膝跪地,脸上满是焦急与不解:“二少主,这雷池可是咱们费尽周折才寻来的,本是为了助您增强底蕴,获取掌控雷霆的力量,日后争夺家主之位时能更具优势。您怎么就轻易让给了这个来历不明的女子呢?”

黑袍人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埋怨与不甘,可菖蒲姑娘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眼神平静。黑袍人接触到这目光,心中一凛,立刻噤声,不敢再发一言。

菖蒲姑娘的目光并未在黑袍人身上多做停留,重新投向雷池中的杨婵,眼神中满是柔和与期待。自己就是愿意看着这位心地善良又赤诚的姑娘更进一步。凭借敏锐的感知,她早已察觉到杨婵的法力似乎并非是通过自身一步步修炼得来,倒像是被旁人灌顶输入的。这样一来,杨婵进入雷池进行凝练,便能使那些法力与她的身体、神识以及真灵等更加契合,对她的修行有着巨大的好处。

她分了自己一半灵源,真灵之源,何其珍贵。区区雷池,岂能回报万一。

而对菖蒲自己来说,这雷池虽珍贵,却不过是锦上添花之物。用与不用,对她的实力提升影响并不大。她对自己的实力有着绝对的信心,更相信自身的修炼和努力,而非过度依赖外物的加持。想到此处,菖蒲姑娘微微扬起下巴,眼神坚定而自信,静静守在雷池边,等待着杨婵完成洗练。

黑袍人跪在菖蒲姑娘身旁,心中五味杂陈,如乱麻般纠结。他深知自家二少主向来睿智过人,英明神武,行事果断且从不吃亏,在任何事情上都能精准权衡利弊,做出最有利的决策。可如今,竟对这个不知来历的姑娘如此慷慨,不仅收留她在部落中居住,还将这千辛万苦寻来、对修行大有裨益的雷池让给她,连对方的真实姓名都不甚清楚。

这份“糊涂”让黑袍人实在难以理解,满心的疑惑与不甘在心底翻涌。但长久以来对少主的敬重与服从,让他即便心中有万千怨言,也不敢吐露分毫。他只能默默地低垂着头,咬着嘴唇,脸上写满了无奈与憋屈。

在他看来,二少主这是做了一笔极不划算的“买卖”,平白将这等天大的好处拱手让人。他在心中暗暗感到不值,可又不得不压抑住这些想法,乖乖听从她的命令,继续安静地跪在一旁,目光时不时地偷瞄,希望能从她的神情中看出些端倪。可菖蒲姑娘神色平静,专注地望着雷池中的杨婵,让他始终摸不着头脑。

一抹诡异的紫痕正顺着血脉缓缓蔓延,若不是这诅咒……那些曾被她视作枷锁的痛苦,此刻竟成了命运最温柔的馈赠。

就算要与规则为敌,就算这诅咒会继续折磨她更长时间,她也要将这份得来不易的温暖,死死攥在手中。哪怕代价是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她也甘之如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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