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曾听过一些闲言碎语,说赵澜在吏部大刀阔斧黜落了一大批顶缺之人,然后圣上就收回了差事。
这次赵澜又做了什么?
她问了出来。
赵澜发现他的王妃之前对他的事真是一点都不上心,他被撤职后,京城几乎都知道了他带着永清左卫打遍了京城卫所,而她丝毫不知。
他无奈地揉了揉她的头,细细地跟她说起了自己前阵子干了什么大事。
沈宁越听眼睛越亮,等听他全部讲完,笑的停不下来。
沈宁:“王爷你太缺德了,不过这德缺得好!”
赵澜觉得好笑,这话说的,又骂又夸的。
她又笑了一会儿,方道:“王爷这次真的只是想把这些占着茅坑不拉屎的武职黜落?就像在吏部一样?”
赵澜第一次听她用这么粗俗的话来形容,倒是很贴切,就是被她这么一说,他前阵子岂不是日日去占茅坑拉屎去了?
想到这他抽了抽嘴角。
而后才注意到最后一句“就像在吏部一样”,这么说他的王妃也不是完全对他不上心,还是上那么一点心的。
赵澜:“你觉得呢?”
他把问题又抛了回去。
沈宁摇了摇头:“我对这些不懂,但如果把他们都黜落了,还有人接任这些位置吗?”
赵澜缓缓给她讲道:“谢侯爷这几日就要回来了,到时候由他来练兵选将,再有……大晟朝二品以下五品以上的武职是世袭制,他们祖辈个个英勇,到他们这里,可能连平庸都算不上,能不败光家产的都算出类拔萃了。”
沈宁明白了:“所以,王爷是想废了武职袭职的制度?”
赵澜又揉了揉她的头,赞赏道:“我的王妃比很多朝臣都看的分明。”
沈宁抓住他的手,换成盘膝的姿势,又玩起他的手指:“王爷竟乱拍马屁,一些朝臣肯定也都猜到了,不过风向不明朗不敢有所动作罢了,再者就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赵澜静默地看着她笑。
沈宁又道:“可废除袭职制度牵涉到许多人的利益,恐怕没那么容易。”
赵澜拉着她躺了下来,将她整个圈在怀里,笑道:“即便不容易也要做,如果不做,损毁的就是大晟的基业了。”
沈宁突然又支起了身子,定定地看着他,问:“那些刺客……是不是这些人派来的?他们知道了你的意图,想先下手为强?”
赵澜心里竟说不出的高兴,这又是在担心他?
他扬起唇角,将她按回怀里,安慰道:“不是这些人,但你放心,我不会轻易让自己有事。”
沈宁:……
她还真没什么不放心的,单纯的想起来了这事,比较好奇……
翌日。
沈宁带着给沈家人求的平安符和江南特产回了娘家。
赵澜也去宫里给康平帝请安,也带了江南特产。
康平帝高兴的嘴都闭不上,还觉得大为稀奇。
自己这个三儿子,来给自己请安都得他提醒,去那么多次江南都没带过什么特产,这次从江南回来竟然知道来给他请安了?还带了特产?
他笑呵呵的亲自将三儿子带来的特产拆开来看。
有松子糖、云片糕等这些糕点,还有糖渍话梅等这些蜜饯,拆开最大的一个包裹一看,竟是一条肌红脂白、香气浓郁的金华火腿!
康平帝:“这肯定不是你自己想到的吧?”
赵澜:“是王妃让儿臣给父皇带来的。王妃说父皇见过的好东西数不胜数,我们送就送个心意,这些都是江南有名的小吃,给父皇吃个乐。”
康平帝哈哈一笑:“你这个王妃真不错,她今日怎么没一块过来?”
赵澜:“儿臣想让她同儿臣一起,可王妃说,父皇更希望儿臣多陪陪您,这次就让儿臣代她给您请安,等过段时日她再亲自和儿臣一起过来。”
康平帝听了这话,心里更加熨帖。
这个儿媳好啊,不仅懂事还有眼色!
康平帝让来福将火腿送去膳房,午膳就和三子一起吃火腿宴。
两人父慈子孝了一上午,康平帝十分心满意足,大手一挥:赏!
于是沈宁从娘家回来时,就看见桌案上金灿灿的两摞金锭,共二百两金,值两千两银子。
她喜笑颜开地扑了上去,将每锭金子都摸了一遍后才问:“这都是父皇赏的?”
赵澜看着她笑的眼睛都弯成了一条缝,幽幽地说道:“父皇赏你的,你给他带了特产。”
说完又示意她看金锭下面。
沈宁这才注意到金锭下面还压着一摞银票,她数了数,竟然足足十万两!
她惊讶:“这……也是父皇赏的?”
赵澜颔首。
沈宁结巴:“这、也太多了吧!咱们送的那点特产,加起来也超不过一千两,父皇竟又给了咱们十多万两的赏。”
赵澜:“上次海棠园的事,父皇不也赏了你许多?那些东西价值可不止十几万两。”
沈宁一想也是,不疑有他,继续笑眯眯的欣赏起这金子和银票,欣赏够了打算和以前一样,抱去收起来。
只是这次多了一百两金锭,足足多了六斤多,她抱起时不自觉的“嘿!”了一声,然后才眉开眼笑微微后仰着身子送去了内室。
赵澜抽了抽嘴角,他这么大一个人在这,都不知道让他帮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