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我与晚晴约好要一起吃午饭,就不打搅了。”姜辞拒绝道,此刻她只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此刻,万籁俱寂,姜辞清楚地听到了自己的呼吸声,她低头看脚,姜父看她,林姨娘又看姜父。
阳光撒到姜辞脸上,她不自觉眯起眼皱起眉头,她的表情恰被姜父看到。
姜父思索几秒,走向了林姨娘,柔声道:“今日,我便先同她回去。”
林姨娘笑着点头。
姜辞跟在姜父身后,前脚走出门,后脚便听到了小院里的吵闹声。
“小辞。”姜父道,“你以为林姨娘如何?”
“林姨娘温婉贤淑、和蔼可亲。”姜辞淡淡道。
她的语气没了往日的开朗,姜父以为姜辞定是生气了,他解释道:“我与她于一雨天相识,得知她独自抚养孩子长大,我竟有些心疼。原本想早日告诉你的,只是一直没能寻个好时机。”
“爹爹不必忧心,这是你的事情你的人生,女儿无权干涉,只要爹爹喜欢便可。”姜辞在心里接着说:更何况,我还算不得你的女儿。
姜父松了一口气,“这样啊,只是你的表情为何忧心忡忡?”
“是女儿有一些事情无从下手,暂时烦住了。”
姜父没再说话,沉默了一路,他忽然牵起姜辞的手,走到了一块告示牌前,说:“小辞,你看看这告示牌上有什么?”
姜辞只看到了一张纸,上面写道:锦绣衣坊将于明日开张。
她恍然大悟,她也可以贴在这里。
“只是,这告示牌不是随便就能贴上的。”姜父忽然说。
姜辞看向他,“如何才能贴上呢?”
她两眼闪烁,迫不及待想要一个答案。
“你需先向衙门申请,通过后自有衙役在此贴上。”
回家路上,姜父将流程一一告之,姜辞开始怀疑,她的父亲是否已经知道自己在做之事。
“爹爹,你已经知道了吗?”姜辞问。
姜父笑笑,“知道什么?你的兰闺学舍吗?”
姜辞上下抚摸胸前的头发,道:“爹爹是如何得知的?”
姜父仰头哈哈大笑起来,“当爹的还能不了解自己的女儿吗?况且你都说了,不撞南墙不回头。”
他嘱咐道:“既然做了便要做到最好,我期待着,你能给临安县的女子带来一潭活水。”
不日,兰闺学舍招收女学生的榜就贴上了告示牌,一传十、十传百,前来询问的百姓踏破学舍的门槛。
傅朝放衙后便去了兰闺学舍,只见几人搬桌、洒扫、种花……各司其职。
“顾时容。”傅朝大喊,顾时容放下桌子跑来,拍了一下傅朝的肩膀,“傅朝,今日来晚了呀,我们把事都做完了。”
林煜举起沾满泥土的双手走来,“花还没种完,傅朝可以来。”
傅朝往后退了一步,他向来洁癖,摇头拒绝:“我还是适合做力气活。”
林煜眼珠一转,忽然有了逗他的心思。他将手往前伸,又向傅朝走了一步,傅朝顺势又往后退了一步。
傅朝退一步,林煜便进一步。
林煜:“傅大人,泥土封芬芳,你该闻闻的。”
傅朝跑起来,“我闻过啦。”
姜辞从里屋出来便看到了他逃他追他插翅难飞的一幕,她甩甩手里的抹布,“各位,收拾好了去吃饭吧。”
林煜停下,看向姜辞,“花还没种完。”
“择日再种。”
林煜将手中的泥土搓下扔在土地上,然后跑去了后院,其他四人跟上,他从井里打了一桶水,说:“我们净手吧。”
他洗完了手便站在一旁,“姜辞,我们今天能去金满楼吗?”
姜辞甩了甩手里的水珠,“若你想去,便去问姜大人要银子,他定会给你。”
傅朝打趣道:“新收的儿子,当然不会拒绝啦。”
林煜对着傅朝弹了一下手指,手上的水珠飞到他的脸上,然后对着姜辞不甘示弱道:“你该去问我母亲要,心心恋恋的女儿,星星月亮都会摘来。”
叶晚晴走到姜辞旁边,“姜大人和林姨娘的日子定下了吗?”
“定下了。”姜辞说,“下月初六,你们都要来喝喜酒啊。”
叶晚晴扳着手指头,默默算日子,“只剩十日了,未见姜府有何动静,这来得及吗?”
“来得及,他们说不必大操大办,只请些许亲朋好友即可。”
林煜说:“我娘的婚服都已经改三回了。”
“十日之后,林煜该改口叫静姝阿姊了吧。”顾时容忽然说,“不如,现在叫来听听。”
四人看向林煜,他张开嘴巴,发出一个“阿”的音就闭上了。
“十日之后再叫也不迟。”姜辞说,“回家吃饭吧。”
林煜:“谁要叫你阿姊,我就要叫你姜辞,姜静姝。”
“好好好,随你,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