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神,您该准备去神井了。”一位穿着怪异,周身藤枝围绕的男人再跟他说着奇怪的话。
仙神?他是在叫我吗?
他是在做梦吗?
祁佑安打量着这个神殿,环境很陌生,但却莫名有种熟悉的感觉。忽而他看到一面镜子,看到自己的真容。
此时的他一身白衣,周身仙气萦绕,这根本不是人间的装束,或者说这根本就不是他。
不是他,那又是谁呢,为何这个人会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呢?
未及深思,眼前景象骤然变幻。再定神时,他已立于一方神井之前,四周围着许多同样穿着奇特的男女。
“沥鹤仙神。”闻声祁佑安下意识转身看去。
一道苍老声音传来,祁佑安循声望去,见一个鹤发仙者含笑走近,宽慰道:“沥鹤仙神,此去人间不必担忧,有韵蘅仙子在,历劫不会出现任何差池的。”
沥鹤,好熟悉的名字,他在这个梦里原来叫沥鹤吗?
“臭石头,你怎么总是阴魂不散呢?”听到绾绾的声音,祁佑安回头却看见另一个女人,这个女人的言行举止都与绾绾一般无二,唯有样貌不同。
但是直觉告诉他,这就是绾绾。
只见叶晚绾一脸愤恨,指着他咬牙道:“到了人间,最好离我远点,听到没有?”
下一幕他们二人便相立于神井边,手指上若隐若现的红线牵引着二人,代表着既定的命运。
韵蘅瞪了他一眼便饮下一碗汤后利索地跳下神井,而他面前也有这样的汤。
祁佑安不受控制地端起汤饮下,随即也跟着跳下井。
仙神,这是你该经历的劫数......
缥缈低语在耳畔消散,随后祁佑安再度睁开眼,眼前模糊一片,许久后他才意识到自己正躺在寝宫。
感受到腹部的沉重祁佑安垂眸,见叶晚绾伏在他身侧,睡颜恬静。
他侧身撑首,仔细端详着少女的睡颜。
刚才的梦又浮现在他眼前。
“韵蘅......”帝王轻声呢喃。
叶晚绾睫毛轻颤,缓缓睁眼,正对上他近在咫尺的目光。
“你醒啦!”叶晚绾腾得一下坐起,眼眸明亮如星,两人此时都好像忘了先前的不愉快。
“你为什么中毒了?你中了什么毒?”叶晚急声追问。
祁佑安见绾绾已然知晓,便不再隐瞒道:“这是我在容国时容枕言下的毒,此毒无药可解,我已经命不久矣了。”说着他眼神逐渐暗淡。
祁佑安拉起叶晚绾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眸光沉沉:“绾绾,可不可以不要再想着别人,只陪着我,好不好?”
看着男人没有血色的面容,叶晚绾不禁鼻头一酸,泪珠猝然滚落。
她背过身去用衣袖轻拭着眼泪,此时历劫之责与心头悸动撕扯着她。
最终她仿佛下了某种决心,回头道:“好。”
……
余世墨确是天生的帝王之才。祁佑安养病期间,朝政被他打理得井井有条,倒让祁佑安得以安心休养,与叶晚绾共度最后时光。
“再吃一口吧,这可是我亲手炖的汤。”叶晚绾撒娇般将汤匙递到男人面前。
此时祁佑安已然没有多少食欲,每天仅靠着叶晚绾三请四求才勉强吃下一点东西。
看着他这副憔悴的样子,叶晚绾打心底里心疼,每天想着法的想让他开心一点。
"突然觉得生病也未尝不是件好事。"祁佑安这天忽而轻笑道。
“为什么?”叶晚绾问。
“因为绾绾可以无时无刻陪在我身边啊。”祁佑安眼底温柔似水。
叶晚绾气恼地拍了他一下,眼眶却悄悄红了。
确实是这样的,自从那天起叶晚绾便亲自照顾着祁佑安的饮食起居,晚上也要搂着他入眠。
可是这晚祁佑安突然毫无征兆地吐血了,地上摊着一大片黑血,叶晚绾骇然失色,手帕慌乱擦拭他唇角不断溢出的血迹,可那血越擦越多,染红她整双手。
“太医!”刚出声她便被祁佑安止住了。
“不用叫太医,没用了......”祁佑安笑着抚去她眼角的泪珠,“没有大碍。”
“可是......都是血。”叶晚绾泪珠滚落,嗓音哽咽得几乎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