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在采血,所以聂霁眠说这话时,紧紧握住了裴惊鹤纤细的手腕,还刻意往裴惊鹤面前靠近了些。
裴惊鹤身为Omega,自身生理条件受限,聂霁眠的体格又堪比Alpha,所以当两人靠在一起时,裴惊鹤看着比聂霁眠小了好几圈。
裴惊鹤此刻是坐在椅子上的,就算聂霁眠半蹲在他面前,还是比他高出了半个头。
作为一个家庭医生,聂霁眠此刻的行为实在是有失分寸。两人之间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了,近到聂霁眠再稍微弯下腰,就可以吻到裴惊鹤的唇。
聂霁眠毫不掩饰地欣赏着面前Omega的美貌,透明镜片下的目光如炬,眼神里还带着几分轻佻。
但是当裴惊鹤抬起头看过来时,聂霁眠眼中的那份轻佻又很快散去,连带着看向他眼神都隐晦不少。
“是吗?谢谢您。”
看着朝自己逼近的聂霁眠,裴惊鹤勉强扯出一个得体的微笑,将身体崩紧了些。
聂霁眠起身取出采血针,浓稠的血液将小小的针管填满。他将药剂喷洒在手臂上因为采血而造成的伤口处,朝裴惊鹤露出温和的笑意。
伤口不大,在药剂的作用下很快就愈合了。
聂霁眠将采血针放好,和裴惊鹤保持着适当的距离,一下子又回归到了衣冠楚楚的状态,方才两人之间的近距离就好像只是一个意外。
裴惊鹤不喜欢和聂霁眠相处。
虽然他对自己的态度找不出什么可以挑剔的地方,但是每次和他相处,裴惊鹤总感觉自己像是被什么很恐怖的东西盯上了一样,身体的本能在告诉他这个男人很危险。
刻意靠近,但又总是在快要到达社交距离的临界点前离开。聂霁眠将时机和距离把握的非常好,这让裴惊鹤也不好说什么。
毕竟他又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只是离自己近了些。
裴惊鹤想不明白自己这么一个无趣的人是怎么吸引了聂霁眠的兴趣。
说不定是季长延这个臭脾气的在哪里惹到了聂霁眠,让聂霁眠一直怀恨在心,想给季长延戴个草地颜色的帽子。又或者是聂霁眠天性风流,就是好这一口禁忌之恋。
反正他有异能又有钱,多的是兜底的东西,想追寻刺激也无可厚非。但裴惊鹤可没有,他只想待在季家,老老实实当个季夫人,能作为Omega稍微体面一点活着。
总而言之,裴惊鹤哪里能猜到这种上层人士的真实想法,但他很清楚人能吃饱喝足了,就总是会想做点别的什么。
俗称吃饱了撑着的。
裴惊鹤可是费了番功夫才能够获得温饱,现在过的稍微好一些了还要忙着去哄一哄自己那个装货老公,哪里有闲工夫能到达这种思想境界,再去和其他人发展一下关系。
虽然聂霁眠总是有意无意靠近他,但他对聂霁眠一点兴趣也没有。每次有点什么戳破窗户纸的苗头,裴惊鹤都会选择性装傻,及时止损。
当然,裴惊鹤如此守身如玉肯定不是为了季长延,他对自己那个便宜老公没什么兴趣,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硬要说他对什么感兴趣的话,那就只有钱。
没有在下城区待过的人会讨厌钱。
看了眼窗外暗下来的天,裴惊鹤说着客套话:“天色也不早了,您要留下来用餐吗?”
聂霁眠从来没有留下来过,裴惊鹤这话也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今天聂霁眠一反常态,竟然答应了下来。
“好呀。”
男人似笑非笑,点点头。
“您如此盛情邀请,我却之不恭了。”聂霁眠合上工具箱。
裴惊鹤:“……”
也没有这么盛情邀请,他不过随口一问。
“先生,欢迎回家。”
季未洵一进门就看见了门口多出来的一双男士皮鞋。他将手中的文件递给管家:“聂医生来了?”
管家接过文件,点点头:“是的,先生,聂医生和少夫人在书房。”
得到了肯定回答,季未洵颔首,往书房走去。
他刚走上楼,就遇到了从书房走出来的裴惊鹤。裴惊鹤步子有些匆忙,像是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完全没有看路,一头撞在了他的手臂上。
裴惊鹤只是想离聂霁眠远点,往常这个时间点走廊上也没什么人,所以他没看路。
Alpha硬邦邦的手臂撞得裴惊鹤头晕眼花,眼看他就要摔倒,季未洵忙伸手揽住了他的腰。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