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将他们两人的影子拉长。
李寒韵背着手,不急不缓,对着他地上的影子问:“哦,那你说说,我是如何改变你的。”
沈川抬头望着前方,舒心一笑:“是你,让我有勇气再次敢去爱一个人。若说开始,或许就是从你的那两句诗开始的,”
「两句诗……」
李寒韵缓缓想起在寒安寺,自己去找他签离婚协议时说过的话,嘴角一噙。
沈川眸色顿软,微微低头:“我一开始的刻意疏远,其实是胆怯,是害怕,害怕爱的太深,害怕再次被所爱伤害,害怕所爱再次突然离我而去……”
沈川声音透着悲悯嘶哑。
那一瞬,在了解沈川幼小忽然失去母亲的事实后,李寒韵满是心疼。
毕竟,她太了解那种幼小的人突然失去依靠的感觉,所以,很长时间,她也不敢轻易碰触爱,直到遇见了沈川,遇见了愿意让自己去冒险的人。
沈川犹豫了几下,忽然情绪激动,他扭头盯着李寒韵:“还有,关于夏枝的事,根本就不是外面传的那样!”
李寒韵兀地对上他的眸子。
沈川目光直视她,透着软弱诉苦般,“当时的我完全陷入自我封闭的状态,根本没有能力去爱一个!而就在那时,夏枝她欺骗了我,假意揭开她的伤口给我看,我只是出于对她的心疼,就像心疼受伤的自己一般去关心她而已。”
从沈川的眼眸里,李寒韵读出了一层又一层,层层递进的哀婉。
沈川继续说,“在找寻你的过程中,我得知了你的遭遇,也知道了夏枝的所作所为,我愈发唾弃她的行为,为你和你父亲的事不平!寒韵,我知道你之前接近周璟烨也是想为你父亲报仇,我当初那么痛快答应你离婚,也是希望你能脱离那种让你不开心的人事里,别再越陷越深……”
李寒韵听他说的这些,心口一颤!
「原来,你都知道了…」
李寒韵转过脸,忍住泪水,努力让语气保持清冷:“那为什么又回来找我呢?”
沈川停好自行车,疾步走到李寒韵前面,挡住她,目光灼热到
“因为与其让你远离痛苦,不如我来帮你阻挡痛苦,我想守护你,因为我——”沈川深吸一口气,面红耳赤,“因为我不能失去你,因为我,我爱你!”
李寒韵撩起的眼眸布满惊慌与诧异。
“自你走后,过去的点点滴滴,无不提醒着我,我爱你,爱到发疯了,寒韵,”沈川苦着脸,一脸仓皇无助。
“寒韵,我、我真的,我真的不能自拔地爱上你了!”沈川已经语无伦次,抬起手咬在嘴里又马上放下,手足无措到让李寒韵怔怔意外。
最后,沈川竟然慌里慌张凑到李寒韵旁边,直接拉起她的胳膊,歪头靠在上面,不管不顾撒娇,“呜呜,寒韵,我不知道该如何说啦,人生有史以来第一次表白,忽然发觉我嘴好笨,说不好的,呜呜……我、我让你失望了吧。”
李寒韵:……
她双眸瞪大,面上布满了不可思议,她瞥了一眼靠在自己肩膀上的男人:沈川?这还是沈川?!怕不是什么双胞胎兄弟过来逗我玩吧,呵呵呵呵。
随即李寒韵小心翼翼哄着:“哎哎。你起来,起来,有话说话,大男人想什么话!”
听到李寒韵语气渐凶,沈川这才乖巧直起身:“哦。”
……
如此一番不按套路出牌的操作,倒是将李寒韵整不会了。
沈川也反应过来,觉得刚刚自己的下头行为,简直幼稚到脚指头能在这条土路上抠出一栋别墅了!连忙推着自行车掩饰自己的尴尬。
于是两人就这样沉默了一路。
半晌,李寒韵清了清嗓子,先一步打破尴尬氛围:“咳,那个,你伪装残疾人?!是怎么想出来的,哈!”
“是他!林辉想出来的点子!”沈川连忙将这事推了出去,睁着眼狡辩着,“哦,我的秘书。”
李寒韵狐疑盯着他,见他一副心虚架势,也不拆穿,嘴角一抽,继续发问:“手语……”
“报班,报了个班学的!”沈川连忙快速坦白,说完,眼眸一滑盯着李寒韵的反应。
李寒韵悠悠分析道:“哦,会了手语用来隐藏声音,坐在轮椅上用来隐藏身形,戴着口罩用来掩盖容貌,计划够周密的啊!那墨镜,为什么戴墨镜呢?”
沈川垂眸,犹豫片刻才沉声说着:“怕爱你的眼神……藏不住!”
李寒韵僵了一瞬,随即摇头浅笑。
“另外,都说,我的眼睛长得极好看,这岂不是露馅咯?”沈川微微得意咬着唇角。
李寒韵噗嗤一笑:这倒是事实。
见她表情有向好的趋势,沈川胆子渐渐大了起来,他也开始反问了:“那个,你到底是如何认出我来的?”
李寒韵勾了勾唇角,双手叉胸前,傲娇道:“谁让你不把手藏好的!”
沈川满是意外:“手?!”
李寒韵隐笑:“嗯,你左手上的痣出卖了你。”
“痣?”沈川忽然抬起手查看。
李寒韵提醒:“侧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