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脖子的手依旧牢牢扣着,两人靠的很近,紧贴着,一呼一吸难以避免的热烈交缠,空气中带着醉人的微醺——仿佛快要融为一体了。
“要不要试试?”他鬼使神差地问。
乔敏如灼的眸光顿时松散,露出呆钝神情,慢慢问了句:“和你吗?”
…
时间很晚了,谈祁景从浴室出来看到的便是这样的画面。
乔敏坐在床上,昏昏欲睡,浴袍穿的潦草,领口敞出个不大不小的“V”字形,或许一个人在的时候放松了些,她的坐姿很随性,双腿微张,浴袍尾巴敞开一角,腿部的大半皮肤裸露在外。
他快走近床边,她才有所反应。
乔敏撑开眼皮,望见不远处的谈祁景,他睡袍穿的规整,腰带系的牢实,不是一扯即开的系法,半干的头发散乱,相较于白日见到的他,此时多了分慵懒。
谈祁景停在床边,面容冷峻,目光下视,如墨的浓眉,眉尾却有些散乱,挑起时更添几分乔敏读不懂的情绪。
她顺着他视线下望,骤然清醒。
意识到自己衣衫不整,连忙捏起浴袍一角遮掩大腿,坐正身子,没话找话问:“你不用回家过节吗?”
“没这个传统,你不也是,贺临年没叫你回去?”谈祁景随口一问,并没多好奇。
乔敏没答,避开这个话题,“那个……我买了,放在桌子上。”连她自己都不明白为何会生有窘态,明明待会就要做更为袒肤露骨的事。
谈祁景看一眼床头边的小桌子,桌面上立着个银色小盒子。
他其实不太记得出国出差前那次是谁买的,来的路上顺道买了两盒,恰好忘在车里,刚才沐浴的时候还想着要不要去拿,现在看来应该是不用了。
拎起小盒,看着合身上各种浮夸的广告词和附加功能,谈祁景不免一笑,“你还挺会买的。”而且是最新款。
乔敏含着小开扇形的眼皮,怔了怔才明白他的意思,犊羊般的脸瞬间爬满绯红。
“我乱拿的。”她呢喃解释,声音很小,差点飘散在半空。
谈祁景发现她真的很容易脸红,不管有没有喝酒。
“算不算歪打正着?”他一面拆着盒身上的塑封一面说,塑料包装阴差阳错被撕成长长一条,缠挂在他食指和中指之间,乔敏恰巧瞥见,脸都快熟了。
她别过头,企图用头发遮住脸。
铝箔袋扯裂声落,谈祁景嗓音随之传来,藏有低哑:“试试?”
“把灯关一下。”说着,乔敏去拢床上的被子,
她不想她这张平平无奇的脸流出出奇怪的神色被看到,即使是在深沉的黑暗中也不能放心,总爱抱一床被子,偶尔用来遮脸,偶尔用来借力,又或是单纯抓握着,反正总有用处。
十五月圆的日子,两个人彻底化在一起才结束。
乔敏赶在两点之前回到了公寓,下车前,谈祁景叫住了她,大概意思是,以后不必她费心费力买那东西了,她答了声“哦”便匆匆离开。
以往回程路上他们鲜有交谈,默认结束便回家,她公寓的地址谈祁景送过一次后便没再问过,难得一次朗声说话竟是为了这事。
难不成是怨她挑的不好?乔敏胡思乱想好一阵,思绪飞远,进门时没注意,本来说今夜不归的顾清舟当下盘腿坐在沙发中央,疲倦的眼光看向门这边。
“你脸红什么?我都看到了。”
乔敏吓一跳,心脏像被大手提溜起来又猛然甩开,循声望去,顾清舟也望着自己,脸上残妆未卸,浓烈夺眼,强光灯下,仿佛审判她罪名的炽天使乌列尔。
呼吸瞬间变得急促,乔敏故作镇静换好鞋,走到客厅,桌上的啤酒罐七零八散,顾清舟短发凌乱,眯眼打量她,赤裸裸的目光像是要把她从里到外剥光。
“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去应酬吗?”乔敏坐到她身边试图转移话题。
顾清舟有心事,乔敏问的问题正好踩在点上,她开始念叨起了自己的事,“那些大佬嫌我没背景,没资源,没演技,我家境不算差,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女三这个角色还没捂热乎就被抢走了,听说是给了位大小姐。”
乔敏听完鼻尖发涩,她和顾清舟都是在南城上的大学,两所学校挨得近,顾清舟是学院表演系的系花,众星捧月的存在,父母都是做生意的,从小到大衣食无忧,现在两人住的这房也是顾清舟的,她给房租借住。
只是没料到毕业后踏进娱乐圈就如同扎进了大染缸。
乔敏出言安慰,顾清舟摆手示意不用,“我没事啦,因祸得福,你猜我回来路上碰到了谁,周绪南,周家二少,他说……”顾清舟停了两秒,才接上说:“他说可以捧我,我答应了。”
顾清舟没去看乔敏,眼光一跳一闪,飘忽不定。
迟钝如乔敏,可当前她一下便懂了,这里头的捧是有条件的。
顾清舟看着乔敏颔首皱有所思量,怕再被问下去自己都瞧不起自己,率先一步反问:“送你回来的车,是不是谈祁景的?”
那辆车她见过,在同学聚会那次,还有上次陪导演参加庆功宴,她和周绪南也是在那次宴会上认识的,谈祁景的贵气显眼,车牌号也让人难忘。
轮到乔敏不敢看人了,她答不上来,挽挽头发,以为这样可以理清如麻的思绪。
“你们谈了?”她问。
乔敏摇头。
没谈凌晨夜不归宿?乘他车归?顾清舟往坏的方面想,“你们睡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