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栋老旧住宅区,还住着人。但不幸的是,没电梯,而他们要去的楼层是20楼。
楼下,霍娴抓着燕裴的手,她扭头见他一脸茫然地仰头望着脑顶上的高楼,满眼震惊与生无可恋,她没忍住,嘴角的弧度憋都憋不住。
“宝贝,我们上去?”霍娴刻意“忽视”他的不情愿,催促道。嗓音里含着浓浓的逗弄。
喊他来就是为了这个——爬楼梯。
他一年到头也没运动过几次,工作又十分忙碌,这样下去怎么能行,身体迟早要被他搞垮的。
而且孕夫最注重身体健康,不只吃要吃得好,睡要睡得好,平时也要迈开腿动动,不然身子骨该弱还得弱。再往不幸的说,一场病就能躺半个月。
正好最近有时间,没危险的时候她就把他带出来晒晒太阳散散步,别一天天不是躺着就是坐着。
“……”燕裴喉咙滚了滚,听见霍娴的话,他愣愣地扭头瞧了她一眼,见她一脸平静,他又将头扭回去凝着20楼的位置。
最后他没说什么,嗯了声就走在霍娴前面先一步上了楼梯。
霍娴落在身后,她盯着燕裴抓着栏杆上楼的背影,眉梢轻轻抬起。
这么乖。
她随后跟着一起上了楼,走在他身后。
燕裴爬到四楼就开始气喘吁吁的,脸庞上冒出了细密的汗水,融着一抹轻轻浅浅的松木清香。
他手抓在冰冷的栏杆上,摇摇头,“…我不要上去了,你…自己…上去吧。好累啊。”
霍娴站在他身后,用手心掌着他的腰部,稍微用了点力揽住他,防止他原地摔下去。
“才四楼哎,确定不上去了。”霍娴道。
燕裴脸埋在臂弯间,胸腔起起伏伏,他使劲摇头:“…我不要上去了。”累死了。
他体能好像又下降了,之前至少还能凑合着爬七楼,现在是光抬起脚就累。真的不行了。
“你真的,不要再爬了吗?”霍娴再次问道。
燕裴艰难地点头:“…不爬了。”
霍娴徐徐低笑着,不再逗他,能爬四楼也不错了。
她用手抚了抚他的背部,说道:“那好,我们就停在四楼吧。”
“嗯?”听此,燕裴一头雾水地从臂弯里抬起头瞧向身后的人,他想问“就停在四楼”是什么意思,但太累了,他没抬起腰来。
于是她还站在他身后,手依旧托在他腰上。本是好意的动作,奈何两人身体靠太近了,他又弯着腰趴在栏杆上。而她,贴着他。
说实话,这个姿势有点怪异,刚刚燕裴太累了没注意,现在缓过劲来了才发现他们两个这体位,有点像…
燕裴眯起眸子,猛地直起腰,他低头掰开霍娴的手,转过身去面对面地审视着她。
“霍娴,你刚刚在干什么呢?”燕裴道。
霍娴缩回手,抬眉,一本正经道:“…扶你?”
燕裴:……
他默默打量着她平静的面庞,她格外坦荡,就这样安静且直接地接受他的审判。
大约过去半分钟左右,霍娴看起来老实得过分。燕裴将信将疑地收回视线,心道难不成是自己想多了。这混蛋刚刚还真是在扶他,没别的意思。是他误会她了?
燕裴往后一步靠住栏杆,曲起一只长腿,他双手撑在栏杆上,跟霍娴互相面对。
她见他不说话,于是将双手插进了裤兜里。耐心等待他发言。
燕裴的目光定定地落到一言不发的人身上,奈何体力还未彻底恢复,他轻轻喘着气,脸畔冒起露珠一样的汗水。
“什么叫就停在四楼吧。”力气恢复得差不多时,燕裴问道。
霍娴嘴角上翘:“我刚刚是骗你的,我妈的旧居在四楼。”
她说完就抬脚走进昏黑的走廊,给燕裴留了一个背影。
燕裴:……
就说她是混蛋,果然没骂错。
他抬脚跟上她。
霍娴手握在门锁上,燕裴低头端详着她手部的动作,他挺纳闷她到底是怎么开门的。毕竟以前她进他的公寓都是来去自如。
结果霍娴翻了翻门锁,随意瞧了两眼,在燕裴还没瞧出所以然时,门锁在她的手上吧嗒一声撬开了。
燕裴:?
她侧脸朝他牵起嘴角,问道:“要不要我教你。”
燕裴抱着手,别开视线:“谁要学这个。”
霍娴笑笑,没再说什么,她直接推开了门。燕裴跟在她身后进门。
屋内全是灰尘,走几步路就扬起一片呛鼻的灰,燕裴抬起手背遮在鼻尖轻咳了几声。
听见他咳嗽,霍娴过去把窗户敞开,不多时,内外空气经过交换后才清新了几分。
随着窗户的敞开,屋内的陈设才赫然清晰在目。
简单的两个木制桌椅,一个长沙发,一个茶几,一摞积灰的书架。
还有,长沙发的正对面有一张很大很宽的米黄色墙纸贴在墙上,跟整个装修洁白的墙壁格格不入。陈旧与洁净,色彩搭配十分跳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