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雁正色道,“对你笑了一下,便是有话对你讲吗?我笑你,只是觉得你好笑,并没有什么话好讲。”
文雁说完快步走了,晓华看她走开的影子,心里恨恨的,我每每都是笑脸贴上去,她偏偏这样恶言相对,比她好十倍八倍的人,我也没有这样下手追过,就算这样追过,也从来没有不成功过。我要是施些强硬手段,也不是没有办法,可我总不忍心那样对她,怎么回事,我是真的喜欢上她了吗?她的样貌说不上好看,只能说略有些清秀,身材也很干瘪,就算有机会摸上一把也不见得能摸到几两肉,诗人说爱情是盲目的,到了我身上是真盲目啊,我真愿这爱情从来没有降临在我身上。
文雁不知道自己在晓华心里已经是恨了个遍,又爱了个遍,她甚至也不太留心晓华刚刚的骚扰,只因习惯了他这样不正经,就很把他当做一个可有可无的人。
文雁坐在软榻上,支着手撑在脸上,她在想俪芸,若是晓华说的事是真的,俪芸一家真是为借钱而来,而她向文雁打听那些话,完全是为了套出金家有没有钱,肯不肯借,她还要说是想拿出千八百块的钱补贴金家一点,这样的话不是太违心了吗?
文雁正胡乱想着,小青突然进来,把食盒拿了进来,笑嘻嘻说道,“各房都送了一点去,还剩下这些糕点,小姐打算怎么弄呢?”
文雁打开看了看,枣糕果然是被人拿完了,年糕还剩一点,粽子剩的最多,“这粽子可以放的,先存起来吧,年糕你拿去给那些小丫头一起分了吧。”
文雁心念着今天也没有看到静姝,又想到俪芸早上那一番话,问小青道:“少奶奶那边也送去了吗?”
小青笑着点点头,“少奶奶可大变样了,她烫了头发,头变得两样大呢。”
“她怎么这样有心情,还专门去烫头发?”
“可能是宋少爷来了高兴吧。”
文雁板着脸道,“小青,你不许胡说。”
“本来就是,少奶奶还换上一件水红色的旗袍,像以前少奶奶哪有穿这样艳过。”
文雁听着担心起来,“你去给她送糕点的时候,有跟她说表哥表嫂一家来了吗?”
“哪用我说呀,她知道的,还问我这盒点心是单送她的,还是各人都有的,我说各人都有的,她又问那宋少爷和宋太太那边也是有的了,你听这她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文雁心里一紧,“她反应怎么样?”
“她说是小姐你本来就想送到宋太太那边,怕太扎眼,才故意每房都送几样糕点,我说没有这样的事,小姐这回做了很多点心,不分着吃,是要吃不完的。”
文雁见真被静姝猜着了,有些埋怨道,“你怎么就不知道把话转圜一下说呢?”
文雁话音刚落,哪里传来一阵跺脚的声音,只见静姝把门一开,怒气冲冲从外面走了进来,“你要她怎样转圜说呢?你以为你做的事情能够密不透风,叫旁人都无法知道吗?”
文雁看她真的烫了一个高高的头发,不由得一吓,忙起身道,“这又是哪里说的,我什么事情需要去做得密不透风?”
静姝把文雁的手一丢,“好呀,你还真是脸不红心不跳,我就问你是谁早上巴巴的把人拉过来吃早饭,还有说有笑,谈得很是高兴呢。”
“我早上是跟表嫂吃饭了,那也是偶然遇见了,我看她一个人,就叫她过来一起吃饭,这是我客气的缘故,不是像你说那样,很巴巴的请人过来。”
“你心里要想着我一分,你客气都不该跟她客气。”
“这是怎么说的,同住一起,总有一个来往,我也不能真的当她什么都不是,我不给她面子,我还能不给表哥面子吗?我不知道谁跟你传了话,说我是跟她高高兴兴吃了饭,其实是没有的,我们不过是很平淡地吃了一顿饭,随口聊了几句。”
“那这些点心呢,我记得你说枣糕做起来是非常的麻烦,你最不愿多做了,还叫我小心点吃,吃没了,下次你再做就不定什么时候了。怎么你今天倒是做了一大箩筐,一人一碟子送的好生慷慨呀。”
“那也不是这样说,你觉得好吃旁人也觉得好吃,姨妈也不时问我还有没有,我要只送一两个人,那不是显得我看高了这个,看低了那个吗?我为了稳妥起见,当然多做一点,各房都送了,你要觉得我送给表哥他们,你不高兴,我也真没办法,你想我要是各房都送了,独独他们不送,那我不是显得故意针对他们吗?”
静姝听她这话说的滴水不漏,冷笑道,“我是没有阻碍你交朋友的自由,你就是交一百个、一千个,我都很支持,也很赞成,但你要知道,你要是跟她宋太太交朋友,那我是大大的不支持不赞成,你要是执意抛下我,跟她交好,那我只能说我跟你的友情也算到头了。”
“你又何必说这些的狠话,我是绝对没有和她去结交的意思,你要不信,你就多多来监督,多多来检查好不好?”
静姝听了心宽松了一点,露出一点愉快的样子,文雁又扯了别的话去,就把这事绕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