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把我哥哥送来的玉肤膏拿来。”
燕儿应了声儿又退了出去。
曹夫人拉着孙家大姐儿坐下,拉着她的手问:“你家姊妹是几个来着?”
“回太太的话,我们家中姊妹是三个。”
“可有婚嫁?”
孙家大姐儿抬起头不明所以的看了眼曹天和曹夫人,但是两人的神色如常,才又答道。
“二妹妹前些年嫁给了汝宁县令胡大人,三弟弟如今还没成家。”
曹夫人好像是第一回听到这件事一般,先是拖着重重的尾音说了句“这样啊”又问。
“你妹妹来府上见你的时候可有说过那位胡大人的事情?”
孙家大姐儿茫然的摇摇头,“二妹妹并未说过外头的事情,太太何故这样问?”
失去了耐心的曹天听了孙家大姐儿的话指着她骂道。
“你那丧门星妹妹嫁了个好夫家,等他的事情又了决断,咱们全家都要脑袋搬家。”
孙家大姐儿一听和二妹妹有关系,还想问什么,但是感觉两股间有什么东西流了下来,低头一看,竟然是血。
曹夫人这会儿也顾不上什么丈夫是天的话,狠狠地拍了曹天后背一巴掌,又对外头喊道。
“快来人,去请大夫来,快!”
孙家大姐儿失了力气跪倒在地,死死的抓着曹夫人,因为身体的疼痛,脸色都失去了些血色。
“二妹妹,二妹妹怎么了?”
“没事,你二妹妹没事,都是老爷吓唬你的。”
曹天还想说什么,单见曹夫人瞪他,只能点头说:“没事,是我吓你的。”
听了这话,孙家大姐儿才松开了曹夫人的手,昏了过去。
孙家大姐儿的孩子差点没保住,好在最后没出什么大事儿。
曹天看着曹夫人围着孙家大姐儿忙前忙后,没好气的说:“忙什么,等到那土匪的事情定下了,咱们也没什么好果子。”
曹夫人勾勾唇角,一边儿洗手一边儿说:“姨娘和她的姐弟也没什么来往,和咱们家更是没什么干系了。
老爷放心吧,晚间我就给我舅舅写封信,叫他去吴家走动走动,咱们可是亲戚,打断骨头连着筋。”
曹天一听就知道曹夫人已经有了打算,笑道:“不愧是夫人,曹某有夫人才是人生大幸。”
却说汝宁县令为土匪冒名顶替的折子送到永宁帝桌案时,冒名顶替胡焕勇的吴有财的匪盗已经绑赴法场,身首异处。
而在汝宁为非作恶的张德来、孙捕头、 牢头等人,也因所犯之罪该砍头的砍头,该流放的流放,一时间汝宁城中上下弥漫着散不掉的血腥味。
吴有财强占的土地全都归还给了百姓,吴家抄出的钱财,一部分充入了汝宁县衙的宫中,一部分赔给了被吴有财杀害无辜之人的亲族。
经过调查孙氏确未犯罪,她被放了出来,只是她失去一切可傍身的钱财。
因她是吴有财的妻子,汝宁也待不下去了,于是卖掉了家中的田产和她的嫁妆,前往青州打算投奔孙家大姐儿。
待她到了青州多方打听才知道孙家大姐儿这次胎位不正,生产的时候没熬过来,生下小公子后,就死了。
当时又因为孙家众人身陷囹圄,无人给孙家大姐儿收尸,只草草烧了后随便找了个地儿埋了。
孙氏听完没撑住,直接昏了过去,醒来后哭着说都是她害了大姐。
汝宁之事了结,吏部指了新的人来接任汝宁县令的职位。
吕皓方不能一直留在汝宁,青山州暂时安排了同知来暂管。
临走前,薛轲又去了一趟来福客栈。
掌柜春姐的伤已经好了,她还是站在掌柜的柜台内,瞧见了薛轲,朝她笑了笑。
“听闻你们要走了,以为不会再见到公子了呢。”春姐提着一壶好茶走了过来。
薛轲谢过春姐的好茶,喝了一口,放下茶杯道:“春掌柜的既然请我来,益思也不好回绝不是。”
春姐又笑了,然后站起身朝着薛轲深深一拜。
“谢公子相助。”
“春掌柜多礼了,如果不是春掌柜的手信,我也拿不到兰姑娘手上的账本。”
薛轲浅扶了春姐,继续道。
“春掌柜除了要谢我,还有其他的事情吧,直说无妨。”
春姐坐下想了又想,最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开口:“请薛公子救一救兰姐儿。”
薛轲又喝了口茶让春姐继续说。
“兰姐儿如今断了腿,只怕是再也站不起来了,听闻薛家走南闯北,我想定有什么法子能叫她重新站起来,只要能救兰姐,就算是要我全身家财都可。”
说罢,春姐从袖中抽出一打银票,推到了薛轲的面前。
薛轲并没有打开春姐递过来的银票,又推了回去。
春姐以为她拒绝了,露出难过的神色,就听薛轲说。
“汝宁毕竟是小地方,比不得京中,你们要是进京的求医的话,少不了银两傍身,我家虽然生意贯通南北,可是在医药这边儿涉猎极少。
不过离京前,我听闻王神医已经回了京中百草堂坐诊,春掌柜不如北上。”
听了薛轲的话,春姐颓败的神色又亮了起来,刚要站起身再谢她,又听薛轲说。
“春掌柜要是不介意,我可以替春掌柜书信一封送往京中,到时候可请‘沁芳榭’王贵财掌柜帮忙。”
春姐又是一谢,薛轲就朝锦荣伸手,拿了一份信递了过来,春姐收了信又是一笑,原来她早就已经想到她今日请她来的原因了。
次日一早,来福客栈关了门,春姐带着兰姑娘擦着微亮的天际线就赶往了京中。
午后,青州的同知一到,从吕皓方的手上接下来官印,三皇子一行人也继续南下了。
这次同行之人除了薛轲和内卫,柳湘莲也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