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临行,他们要兵分两路。
苏衡要载着谢清越直接闯皇宫,宁玉要趁着骚乱的时候偷偷溜到港口和苏澄他们汇合。
虽然让谢清越待着家里没有明确下令看守,但是现在网上风风雨雨,准备插一手的人肯定不少。
苏衡和宁玉都跑去带他们以前准备的小玩意了,谢清越独自坐在驾驶位上。
宁玉动作很快,先到了车库。看到坐在车上有些出神的谢清越,将嘴里的借口咀嚼了半晌,才上前道:“哥,有些事我想再确认下……”
谢清越回神,看着攀在车窗前的宁玉:“怎么?”
宁玉迟疑:“这次……这次是不是无论是真是假都要站在皇室这边。”
谢清越沉默片刻:“是。”
“还有些事情还不能告诉你,但是现在……”
“没关系,”宁玉看向谢清越,黝黑的眼眸满是认真,“我和你是一体的,有什么需要我的,你说,我都会去做。”
眼眸亮的差点让谢清越忍不住错开目光,带着少年人特有的“不知天高地厚”,直率的有些莽撞……但不得不说让他心里轻松了一点。
“我知道了。”
不咸不淡的一句。
但宁玉知道,这不是敷衍,不是糊弄,是郑重的应允。
苏衡带着他的东西回来了,上了副驾驶,宁玉也上了他的车准备跟在他们车后离开。
“一切小心。”
与宁玉挥手作别,谢清越油门一踩便飞了出去。
“你也是。”
宁玉紧随其后,如离弦的箭一般追了上去。
*
一路狂飙,谢清越和苏衡风风火火的刹到了闹事的地方。
示威当然要有示威的样子,金碧辉煌的皇宫门口被围得水泄不通,侍卫死守大门,拦着这些请愿抗议的人。
苏衡呼出一口浊气:“太刺激了,你这车开的飞快,快把我的刚吃的薄荷排骨吐出来了。”
“没出息,”谢清越张口就是嘲讽,“是年纪上去了吧。”
苏衡:?
“我不过就比你大那么一丁点吗!”苏衡直接抗议,“就你刚刚直接360度转我还能炸两辆车,我已经很不错了好吧。”
“别贫,走了。”谢清越推门而出。
现在谢清越的知名度不比以前,人们早就记住这张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人,是战功赫赫的军人,是帝国最年轻的上将——抛开之前夺人眼球“和无名小子订婚”的风月新闻,就这段时间在网上相关词条都是“爆”。
谢清越自带气场,想要上前看热闹的人都哑了声,不自觉的让开路来。
谢清越略微一扫,就知道不过是些乌合之众——这些人身上基本都是有一官半职,但是你要是说有多大的能力,那都是扯淡。
快走到门口,谢清越看到一众人突然惊恐的离的远远的,对中心的人,空出一整条真空带。
谢清越定睛一看,那人似乎是因为朝着宫门上的人要说法无果,激动之下扯开外套,里面严严实实的捆着一圈炸药,
——最老式的那种,但同样是当事人一点就着的那种。
那人神色几近癫狂,双眼通红,密密麻麻的红血丝看着吓人,右手拿着打火机,一副打算同归于尽的模样。
这个炸药含量,加上这个人员密度,一旦点燃就是大杀器。
“秦家……秦家勾结星盗!陷害忠良!使得五千六百八十二人丧生,后将随行研究员赎回却一直对其进行囚禁和控制……陛下不能因为太后的原因对秦家再三纵容!”
“休得胡言!”
“我有证据!”
在场顿时一片安静。
虽然不知道怎么话题到了秦家,但僵持在这里对他们没有一点好处……更重要的是,谢清越并不打算就这么窝囊的死掉。
谢清越抬眼看了眼宫门上的秦潭还有藏在人群里的侍卫,显然方才两人的谈话并没有谈拢,想先将人抓起来的计划,也因为明晃晃的炸药落空了。
谢清越逆着人流走向那人。
——穿着研究员的衣服,要不是神色癫狂裹着炸弹,倒更像是误入的路人。
“段源?”谢清越觉得人看着眼熟,试探的叫了一声。
那人回头,看见是谢清越,不知道怎么眼泪刷的一下落了下来:“……上将。”
看来没认错人,谢清越趁着对方攻击意图减弱,快步先按住对方握着打火机的手问道:“之前我还问他们你怎么没在研究所了,都说你跳槽去别的星球联系不上了。”
谢清越是真记得这小孩,在研究院一众研究员里面都算的上出类拔萃,甚至还动过挖他在自己手下的念头。
之前明明是有些害羞腼腆的性子,如今却似乎被折磨的不轻。
“上将我对不起你……对不起……”
段源眼泪止不住的流下,一味地道歉。
此时秦潭站在高高的宫门上,看着两人低头交谈了几句,心却揪了起来。
谢清越心底一沉,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的将他的打火机缴到自己手上,低声问道:“没事,有什么委屈进去我们慢慢讲,我会保证你的安全的。”
听到这些的段源却惊恐道:“不行!不可以!他们会害你的!我就是要来揭露真相的!我是来赎罪的!”
“他们囚禁了你的母亲,压榨她做研究,就在,就在三天前去世了!”
混着呜咽的哀嚎,像惊雷般在谢清越耳边炸开。
骤然间谢清越耳边一阵鸣响,感觉一阵气血直冲面门,天旋地转间,他几乎要站不稳身子。
一旁呆住的苏衡反应过来,才忙的扶了谢清越一把。他能感觉到谢清越浑身僵硬,甚至感觉自己只是扶着一副空壳罢了。
这种场合有些人不得不在场。
秦渊在接到命令后赶到现场,说要找机会将段源拦下带走,实在不行让他永远闭嘴。
结果还没来得及动手,情况就骤然突变,爆炸的消息让他也措手不及。
他看着中间站在那里的谢清越,突然觉得一点念想也没有了。如果这是真的,那他的那些一厢情愿简直比可笑还要可笑。
——但他心里大概也有数了,不是十之八九的事,也不会让他出面,甚至说必要的时候可以搬出秦家,让他放开的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