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
廖盛辉从公文包里拿出一沓资料砸在桌上,“这个人,你三年没联系上吧?”
文件袋里的资料半滑落出来,人物基本信息那一栏正好全部显露出来。
杨清远看了一眼,拽紧了拳头,“你找人调查我!”
廖盛辉冷哼,“我有的是办法将他逼上绝路,如果你想他好好的,那你最好乖乖为天盛效力,死了另立门户的心思!”
呵,痴心妄想!
杨清远不理会,大步往前走。
廖盛辉没拦着他。
到车门口的时候,突然窜出七八个人将他围住,这几个人杨清远都见过。
“想干什么?”他用余光将周围绕了一圈,心里预感不妙。
“得罪了,少爷!”
“唔~”他刚对抗了几下,就被人从背后偷袭用药迷晕了。
几个保镖都是身强力壮经过专业训练,手脚麻利得将人抗进屋子。
唐薇听下面没动静了,给廖清盖好被子后从房里出来,站在楼上就看到了这一幕:
几个体格健壮的保镖在廖盛辉面前说着什么,而杨清远则被人抬到房里,房间从外面上锁。
“你这是干什么?”唐薇冲到楼下,质问廖盛辉:“他吃软不吃硬,你可别把他逼急了。”
“你放心,我有分寸。”廖盛辉摆摆手,“我廖盛辉的儿子,决不能跟我站在对立面,要不然让人看笑话!钥匙交给你保管,就让他在家老实几天。”
“这……”唐薇接过钥匙,手在颤抖,“一定要这样吗?”
“我这也是被他逼的!呃~”
不知是刚刚气急攻心还是怎么着,此刻略感前额有隐隐不适,大脑突然一阵眩晕,好在唐薇及时扶住他坐下。
“你明天还是抽个时间去体检吧,最近你脸色好差。”唐薇担忧道。
待昏晕感褪去,他叹了口气。前半生他为天盛呕心沥血,血脉亲子又与他离心背道,导致这几年身体大不如从前了,最近总有不适。
人就是这样,付出的心血越是多,就越是害怕失去。
天盛是他打拼了一生的事业,他绝不允许自己的成果落入别人手中。
廖清又太小,刚上小学的丫头什么都不懂,况且,经过他这三年观察,他察觉到杨清远很有经商头脑,天盛放到他手中他才放心。
……
杨清远在家里被关了两天,直到被告知一个消息:
他创立的公司被人举报违反法律法规,已被强制注销。
呵~这种卑鄙的手段,短短两天之内就完成,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谁干的。
与此同时,他邮箱里收到一份邮件,点开一看,里面竟是上百张照片,拍的都是同一人。
走路的,骑车的,购物的……
除此之外,邮箱里还有一个录音文件,录音里是廖盛辉提前录好的对杨清远说的话:“你公司现在没了。你那个朋友昨天已被工作单位辞退,他爸爸又得了重病,如果你不想我做得更绝,就到天盛做事!”
“害人性命的事我不会做,也不需我亲自动手,动动舌头多说几句话而已。但每天都有被生活逼到绝路想不开的人多的是。”
哐当一声巨响,房内有什么东西被倒翻在地……
房外路过的唐薇听到声音吓了一跳,他怕出什么事情急之下就拿钥匙开了门。
“怎么了,你没……”
话音未落,杨清远一把将人推开,杀气冲冲走了出去。
今天外面下着雨,他没带伞,直接开车冲向天盛总部。
“廖盛辉在哪?”他脸上的雨水还未来得及擦干,冲击办公室没看到人,便揪着刚进来的秘书发问。
新来的秘书没见过杨清远,董事长办公室突然多出一个如狼似豹阴鸷发狠的年轻人,秘书被吓得脸都发白了,下意识向门外的保安呼救。
大家听到呼救,呼啦啦赶来一片人将杨清远拉开。
其中一部分老员工认出杨清远,结结巴巴道:“董事长刚刚开完会,您稍等,我们……我马上去通报。”
廖盛辉刚在会议室开完会,就有人来报告说杨清远来找他了。
“爸,我错了。”杨清远站在他面前,语气竟真有几分诚恳认错意味。
廖盛辉很惊讶,已经很久没听到这声‘爸’了,更令他吃惊的是,这么多年竟亲口听到儿子认错。
心里一时高兴蒙昏了头,但脸上表现得依旧很严肃,走过去拍着杨清远肩膀语重心长道:“知道错了就行。爸爸永远……”
话未说完,嘶得一声,一道寒光闪光,锐器划过。
商人的敏锐让廖盛辉先一秒避开,但左手臂还是被划开了一道口子,鲜血淋淋滴下。
这突发的一幕让后面人吓出尖叫,十几个安保涌进来将杨清远制服,扣下了他手中的锐器——一把金属飞镖。
“不要报警!”廖盛辉喝制住那些要打电话的人,又道:“你们都出去。”
安保们面面相觑,僵持了一会儿直到廖盛辉再强调了一次才出去,但为了安全,他们并没有离开,而是待在门外,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可以立即行动。
待所有人退去,廖盛辉眼里难得露有哀伤,“你就这么恨我?”
“是!”杨清远红着眼冲他吼,“我也要让你尝尝刀割手臂手腕的滋味!”
“当年你妈妈的事我是有责任,可那不是我本意。如果前面不是她一直打我电话干扰我工作,我也不会将手机关机,我没想到事情会……”
“别跟我提当年!”杨清远竖起食指指着他愤怒道:“你娶她只是为了借杨明志的势而已,她在家里等了你一年又一年,你根本没爱过她!你以为,她是自杀的吗?”
所有人都以为杨妙只是被劫匪关了几天而已。
除了杨清远,没人知道那几天她经历了什么。
恶人已经受到惩罚,受害者需要体面尊严。就让那些不堪侮辱,就随时间掩埋藏起来,维持逝者永远的清白、纯洁!
“她真可怜,唐薇也是,都只是你的棋子、替代品!”杨清远说着,红了眼眶,“知道我为什么从来不穿短袖吗?”
他撩起袖子,白皙的手臂皮肤上还留有几道陈年老疤,“以前你不管我,现在又凭什么来管我?”
“你这?”廖盛辉瞳孔微颤,他不可思议地盯着那几道深深浅浅的疤,这是他从来没想到,也没去关注的。
“我承认以前是我对不起你们母子,我有愧,这些年,你怎么跟我置气我都可以不计较,以后廖家所有的家产大部分也会给你。但是清远,已经发生的事实再怎样都无济于事,你又何必揪着过去不放?”
廖盛辉顿了顿了,愧疚的神色很快退去,语气又恢复了工作时一惯的严肃冷漠,“况且,这也不是你帮白鸿威对付天盛的理由,更不是你我反目的理由!天盛也有你妈的心血在里面,你也是股东,无论如何,于情于理你都必须和天盛站在一条线上。”
他又低眼看了看刚刚被划伤的手臂,伤口不深,但持续刺痛,“我擅自软禁你是我有错在先,今天这事就当是抵消。回去吧。”
“送少爷回去!”廖盛辉对门外的人下命令。
门外的人破门而入,恭敬地朝杨清远做了个请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