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淮其实早就知道自己妹妹会栽在楚繁星身上。
她的身边来往人太多了,可是停留时间却不长久,一个接着一个被她替换。
她骨子里就冷血无情,看似繁华锦簇,其实任何人都没能走进她心里,她一直都是一个人,孤独又不自知。
直到楚繁星出现,点燃了她冷清世界里的一把火,照亮了她。
他还记得五年前,他们才在一起半年时,那时一种病毒流感爆发,二人去上海旅游,陈青宁不幸被感染,被隔离在医院。
在北京的他和聂欢着急得不得了,无奈于那边被下了封城令,进不去也出不来,只好期盼着她平安归来。
没过多久国家就研制出了特效药,陈青宁经过第一批救治后,安然脱险。
回到北京时,整个人都瘦骨嶙峋了,可是即便那时她浑身乏力,累得不能久站。
眼里却闪烁着光,浑身上下被一种力量包裹,让她冰冷的脸上扯出一抹笑。
据陈青宁所说,当时她被隔离在一个简陋临时搭建的医院里面,每天旁边病房都能听到家属的嚎哭,和一具具抬出的尸体。
她被送进去隔离第一天就受不了了,不仅病痛折磨,心里也在恐惧,怕下一个死的就是自己。
每天能见到的就只有穿着厚厚防护服,浑身都封闭了的医护人员。
正当她以为自己要死了的时候,楚繁星不知道用了家里什么关系,加上他是医学生,跑进来做了志愿者。
陈青宁觉得濒死边缘时,一双手紧紧握住了她的手,虽然被防护服隔着,但还是感觉到了温暖。
她费力的睁开眼,来人是全身上下只能看见眼睛的楚繁星。
那双眼睛明亮,眼里充满泪花,我见犹怜。
“是你啊,你怎么来了?”陈青宁扯着干涩的嗓子咬牙费力问道。
“你怕吗,宁宁。”楚繁星少年清亮的嗓音隔着防护服说出,格外沉闷。
陈青宁想起隔壁病房每晚都会传来的哭声,打了个哆嗦:“谁不怕死啊,我好怕,我要是死了,我家里人该怎么办?”
“我还这么年轻,我不敢一个人冰冷的躺在棺材里。”陈青宁说着说着眼泪因为恐惧掉了下来。
楚繁星注视了她一会儿,突然放开她的手,动作利落的脱下身上的仿佛用具。
从厚重的防护服,到透明眼罩,再到脸上的一层层口罩,一丝不留,全都摘了下来。
“你干嘛?”陈青宁惊恐的捂着嘴,往旁边躲了躲,“你快穿上,你快出去,别被我传染了,这个会死人的。”